第 142 章 第四章(2 / 2)

何处寻归途 惊尘针绝 7110 字 9个月前

“源源不绝的新鲜面包吗……”阿斯特罗沉吟片刻,“巫师或许不了解炸/药和麻瓜,但他们并不是白/痴。纽蒙迦德作案越多,破绽也就越多……”他忽然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开口,语调缓慢:“如果这个时候,格林德沃的反/对者能够齐聚一堂……”

“格林德沃有太多反/对者了。”李/明夜用愉悦的语气提醒道,“正在为我上茶的书店小弟是他的反/对者,玛丽夫人的老板也是他的反/对者,街边等待领救济金的流浪汉也是他的反/对者,如果想要让他们齐聚一堂,恐怕连伊鲁伯都装不下那么多人。当然,我猜你指的恐怕是各国魔法部部/长、威森加摩、法/律安全部部/长这一类有名有姓的人物,只不过这些人平时可是忙得很,想要凑齐他们并不容易。”

“是啊,想凑齐他们并不容易……”阿斯特罗话音未落,忽然皱起眉。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只纸飞机飞到他的眼前,他将纸飞机展开,“现在变得容易了。”他告诉李/明夜,“格林德沃将于一周之后在东德魔法部接受公开审判。”

——所以,这就是格林德沃的计划吗?将他的反/对者全部炸上天?当那些敢于站到格林德沃面前阻拦他的人尽皆死/绝,他将势不可挡。这个计划或许太过简单粗/暴,可一旦成功,确实非常有用。这世上时势与英雄往往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可,在马丁·路德·金遇刺身亡之后,偌大黑人族群再无任何首/脑,民/权运/动的光/明未来亦随之凋零。

如果,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了,又或者……阿斯特罗微微眯起眼。室内分明无风,桌上的烛火却瑟瑟发/抖,竟然如同活物一般朝外挣扎,似是在竭尽全力地远离他。他合上眼,复又睁开,脸上浮出一贯的温润笑意:“多谢了,路易斯。”

“你太客气了,科恩老板。你出钱,我出服/务,天经地义的事,谈不上谢。”李/明夜笑吟吟地回道,“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是格林德沃,必不可能将所有指望寄托在几包炸/药上。当然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过早,纽蒙迦德总得开几次会……不过这世上能让活人变成死人的方法也就那么几种罢了。”她略一停顿,颇为好奇地问:“所以,你打算听任魔法部爆/炸吗?”

“我正在考虑。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你做好一切准备,与我保持联络,但别太早做出行动。格林德沃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如果你让他察觉到有任何一丝不对劲,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李/明夜轻笑一声,“还有,如果这次审判由你来担任法/官,记得穿帅一点。”

阿斯特罗愣了愣,忍不住失笑:“法/官会由一名比我更有分量的人来担任,比如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不过我会记住你的金玉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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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李/明夜除了处理纽蒙迦德相关事务之外,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本土魔咒上。值得一提的是,如“幻影移形”这一空间类法术是她最快掌握并且法则化的魔咒,而十分令人惊讶的是,一些乍一看与她十分相衬的黑魔法,如“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咒”、“夺魂咒”等魔咒,她竟然是不论如何都无法使其完成法则化,其施法效果基本上属于念念咒语,挥挥魔杖,然后成败看老天这一等级。

在此必须提一句,李/明夜此时确实拥有了一根D+级别的魔杖,只不过这魔杖对她用处不算太大——D+级武/器所能提/供的法术强度增幅(即法术攻击力)比较有限,而作为一名拥有半数据化体质的角斗/士,一旦李/明夜将某个魔咒熟练至法则化,那么不论她是否手持魔杖,甚至是否念出咒语,她都一样可以施展这一魔咒。对于她来说,魔杖所起到的最大作用是使她的注意力更为明确集中、法/力亦更加平衡稳定,其具体效果不过是她在使用魔杖释放魔咒时精神力损耗更小罢了。

至于那些李/明夜无法法则化的魔咒,就算她手里拿着魔杖、姿/势语气标准宛如教科书,其具体施法效果也一样是五花八门、悬念迭出。她一句“阿瓦达索命”,对方(比如兔子)或许会在一道绿光下即刻毙命,或许会原地爆/炸,或许就流点鼻血,或许会直接倒飞出去,活脱脱是中了一个“原力·冲撞”……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李/明夜对于这个结果也并不奇怪,“在不少宇宙之中,‘魔法’的原始含义与怪力乱神无关,这个词的意思是‘知识’。”她笑了一笑,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我的黑魔法相关知识储备并不足以支持我彻底理解与熟练这些咒语,这与我的属性和被动技能等级无关……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我真的想学,大可以杀几个黑巫师试着爆一爆法术卷轴。其实我已经有足够多的杀伤性手段了。”

当然话虽如此,以李/明夜的性/情,怎么可能不对此事耿耿于怀?这世上但凡有事物是她接/触到却又不甚了解的,那她非得将其彻底搞清楚不可,否则那真像是中了一个持续性的钻心咒一样难受。她忍了一天之后,耐性便即宣告终结,竟然是打算趁着德姆斯特朗还未开学,偷偷跑去图书馆看书,并为此动用了自己新鲜热乎的关系网……可想而知,当那些提前返校的纽蒙迦德家属从自家老爸老妈那儿得知消息之后,那真是相当的哭笑不得。不过李/明夜最后还是如愿以偿了。

李/明夜既然撂挑子走人,那么原本属于她的事务自然压到了靳一梦的头上,当然要没有靳一梦,她也不可能这么搞。靳一梦倒是无所谓,老婆想学习深造,他当然只有支持,况且李/明夜的爱好原本就不多,让她去看书总好过让她拿着魔杖点房子,或是成天净琢磨着该怎么悄没声地解剖几个巫师。这两三天他除了盯紧李/明夜,防止旅馆房间遭到火烧水淹爆/炸之外,还得盯着报纸看有没有失踪案,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老婆就抓了几个素材去麻瓜医院或是麻瓜大学搞一些不利于社/会和谐的反/人/类活动。他心里很清楚李/明夜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这丫头在魔法街的时候,看街角流浪汉的眼神那叫一个如/饥/似/渴,这总不可能是因为好色。

彼时的靳一梦很无奈地劝阻道:“你消停点儿啊!好歹也给阿斯特罗一个面子。你说你把人弄去拆了,回头查出来是你干的,阿斯特罗是抓你好还是不抓你好啊?”

李/明夜立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开什么玩笑,不过是几个破产的流浪汉而已,况且就凭法/律执行司那些白/痴,怎么可能查得到我?”

“乖啊明明,消停点儿。”靳一梦摸/摸她的头,很是温和地安抚:“等回头两边打起来了,尸体肯定多了去,随你怎么玩儿,你想打包带走都行,装不下我帮你装。而且这时代的科技也不大行,你就算真把人拆了,也未必能折腾出个名堂,还不是得带回去继续折腾嘛……带回去也是死的,一样的。”

李/明夜听了觉得有一定道理,但还是非常/委屈,遂跟文森特抱怨了足有半个小时。此时的文森特正与冈恩在一块,二人刚刚结束第二特别行动队遗址勘/察,被她这一通抱怨烦得不行,干脆提议:“要不我回来时顺便帮你抓几个巫师算了,我不告诉他。”

“免了,省得他知道了生气。”李/明夜没好气地说道,“我倒是不明白,巫师跟狼人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前者长得更像人一些罢了。我对狼人的活/体/实/验在客观上提升了你的战斗力,比起你在训练场中的苦练和冒着狂/暴的风险数次亲身/体会狼兽形态,前者的代价无疑非常低廉。除此之外,我还收获了一颗我所见过最完美的心脏,它和书上一模一样,这多难得啊!我见过那么多心脏,这是第一颗和书上一模一样的。我想把它切片做成鼠标垫,他竟然不同意……”她接着又跟文森特抱怨了半个小时,等她抱怨爽了,方才言归正传,问及遗址情况。

原本命运团队并不打算探索遗址,奈何/文森特寻思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溜达一圈冒个险,又觉得这好歹是个天/主/教遗址,说不准冈恩能捞到啥好处,便带上了冈恩,冈恩倒是想跟靳一梦打个报告,可惜文森特行动力太强……总而言之,等靳李知道另外二人出发探险的时候,这俩人都上了火车了。李/明夜听了之后没太大反应,倒是靳一梦气得要死,打电/话过去把俩人一通骂。

多年之后,第二特别行动队地/下遗址早已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废墟,除了仨瓜俩枣的怨魂尸鬼之外几乎乏善可陈。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血兰宇宙遗忘之地确实利润丰厚,那是因为地/下有个欧波洛坎,而古神族这玩意儿虽然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个啥,但听名号就挺稀罕,总不可能像大白菜一样到处都是。

其实地/下修/道院遗址之所以能够触发奴/隶阶区域探索,一则是因为彼时地/下有弗里德里希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有复活石,二则才是因为圣教遗迹。这二者相加无疑非常有分量,就连如今的命运与堡垒都决计不会忽视(有收益削弱也无所谓,光一个复活石就足以让他们不虚此行),所以才能够触发奴/隶阶区域探索,值得近百人用人命去填。而今命运团队的实力已经强大到斗兽场降下“收益削弱50%”这一惩罚来鄙视他们的虐菜行为,第二特别行动队又早已人去楼空——复活石当然随同弗里德里希一并去了纽蒙迦德——地/下遗址的产出收益大幅衰减实属正常。

不过正所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第二特别行动队再落魄,也毕竟是个曾经的区域探索主线,以文森特与冈恩如今的实力,竟然也是颇为险象环生、跌宕起伏。有鉴于此,二人自然没有白跑一趟,除去探索度奖励、得自怪物遗产之箱的杂物(一些古早时期的金银珠宝与经卷手书,除了一些经卷被冈恩如获至宝地珍藏起来以外,其余的都被当场卖掉了)与斗兽场货币之外,他们还得了两件装备,只是非常可惜的已经被时间所摧毁了(耐久度为0,而且必定降阶),品阶属性皆无法查看,只能回斗兽场中高价修复。

然而必须考虑到一点——一件装备耐久度都已经降到0了,竟然没有彻底损毁,这就足以说明该装备质量相当过硬,若在全盛时期,想必是名噪一时的神兵利器,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当然用靳一梦的话来形容,这叫傻人有傻福。三人都没有打这两件装备的主意,而是直接将其留给了冈恩,这使得长期独行、倍受团队压榨的冈恩还颇为不习惯。

公开审判的前一天,李/明夜离开德姆斯特朗,通/过门钥匙渡海抵达东德,她没有通/过飞路网直接回归柏林,而是绕道去了波茨坦。当靳一梦在一栋狭小破败的公寓楼前见到她时,她正在同一名衣着朴素脏污、脸颊上有些许淤黄擦伤的女子说话。其时恰是傍晚,夕阳铺开一地斜晖,她的神色是难得的真正温柔,目光如春水一样。

李/明夜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女子转身走入公寓楼,她便站在楼前等待。靳一梦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接机……嗯,不对,接壁炉?”

“你不是一样接到了么。”李/明夜仰起脸对他微笑。他低下头吻住她,轻柔、细腻而又清爽的一个吻,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黑字的信书,倾诉重逢的喜悦与思念。李/明夜闭上眼,整个人彻底放松地枕到他肩上,享受这个温情的吻。

片刻唇分。靳一梦蹭了蹭她的发顶,问道:“刚刚那人谁呀?”

“九年/前的故人,当然于我而言,不过是半年/前罢了。她叫露西·格拉夫。她曾有个妹妹,露娜·格拉夫,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对活泼可爱的姐妹。她们的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不止是很好。做客于格拉夫宅是李/明夜自新生以后第一次体会到来自他人的温柔情义,以至于竟然在她未曾察觉之时,便在她冷硬如铁石的心灵中留下烙印。“可惜他们效命于第三帝/国。梅根夫人与露娜死于同盟国的飞机轰炸,格拉夫先生与其夫人还在西伯利亚流放,格拉夫教授遭到战后清算。他年事已高,不怎么经得起折腾,硬撑了几年,终于还是病倒了,恐怕过一段时间也会逝世吧。”

“你想帮他们吗?”

“他们未必想要我的帮助。”李/明夜露/出疲惫的浅笑。当时的她是一名法国战俘,身穿党卫军服装,实际来自于纽蒙迦德,这是一个复杂到危险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露西推开公寓楼大门走出来,见多了个靳一梦,不免有些迟疑。靳一梦这才认真打量了两眼,发现这女子并不大,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只是神态畏缩胆怯,眼神闪烁犹疑,这使她看起来异乎寻常的苍老。

“爷爷说,他感谢您的牵挂,但他现在卧病在床,形容邋遢,不便见客。”露西低声说道。她眼帘低垂,目光犹如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脚尖,“至于您说的照片,我找到了。”她递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黑白照片的清晰度并不太高,更带有些许褶皱与磨白,这是怀念的痕迹。李/明夜的指尖掠过灿烂明媚的阳光,漂亮整洁的草坪,精致典雅的房屋,笑容满面的老夫妇和孪生姐妹,最终落在房屋二楼的一个窗口上。“当时我在这里。”她对靳一梦说道,“看到了吗?这里有个人影。”窗后确实有个人,只是半隐于暗处,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靳一梦点点头,对露西说:“我想把这张照片买下来。”他的语气是他一贯的平静,然而露西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陌生男人似乎激起了这名可怜少/女的极大惧意。他不得不尽可能地放柔嗓音:“我老婆曾经在你们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她很喜欢你的家人,我想把这张照片送给她,算是留个纪/念……”露西的脸上显出六神无主的茫然神色,他只好告诉她:“你可以上去问一问你/爷爷是否愿意出/售这张照片。”

露西松了口气,提起裙子飞快地跑了。靳一梦无辜地耸耸肩,多少有些悻悻:“我很可怕吗?”他很不高兴地问李/明夜。

靳一梦当过老大,当过老板,也当过贵/族将军,气质当然不可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平易温吞,而是具有鲜明的存在感与强悍的压/迫力,要是真心严厉起来,吓哭个小孩想必难度不大。不过露西如此惧怕他,想必是另有原因。李/明夜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该怎么说呢?我所见过的怕你之人实在太多了,‘不败的’詹姆·科蒂伯爵,连基/督和他老爸都怕你。据说他们曾经入你梦为他们的牧羊人求情,于是你宣布给你打算吊死的神父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国王的信差能及时送来赦免令,你就饶恕其罪过。神灵听闻此言,便赐给那名信差天使的翅膀,好让它能及时赶到,可是信差不敢这样做,只因你是地狱之门的监/管者,来人间逮/捕那些逃离地狱的阴鬼邪魔,不论是凡人、魔鬼还是神都不能干涉你的使命——这是上帝亲口所言。在信差指出这一点之后,上帝决定让你继续践行使命,堕/落的神父因此成为你所抓/捕的恶/鬼中的一员,被你驱赶到地狱里经受折磨,等待最终的审判。”

靳一梦才听个开头就惊了,听完之后他已经差不多只会笑了:“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首很流行的叙事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歌似乎叫《神父之死》,是长篇歌曲《迟到的春天》的一部分,讲述了咱们的国王陛下受上帝指派,从魔鬼手中拯救王国的故事。我听过它许多次,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听完。不过我听完了有你的部分,你占据了很长的篇幅。”李/明夜笑吟吟的,“其中一些甚至颇具艺术性,我为此奖赏了那名写歌的吟游诗人一大笔钱。你想听吗?”

靳一梦抬起一只手捂住脸:“别,真别,别说了宝贝儿……”

“你害羞了?”李/明夜大乐。

“没有!”

“那我唱了啊。”

靳一梦迅速捂住她的嘴。

二人小小打闹了一会儿,露西终于再度出现,表示格拉夫教授愿意出/售那张照片。靳一梦数出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东德土著货币,仅留下买火车票的钱,“我们坐火车回去吧,我受够那些破壁炉了。”他对李/明夜说,“看看风景透透气,就当放松一下。”李/明夜不由失笑,点头说好。

在回去路上,李/明夜把《迟到的春天》中与靳一梦有关的部分唱了个遍,如《被玷污的土地》所传唱的是河湾镇狼灾始末;《希望的号角》叙述的是战争,自半山城之战开始,其中也有靳一梦打下卡洛城的描述;而《神父之死》与《国王之牙》自不必提,几乎全篇都是靳一梦的战绩……李/明夜不只是唱,她还用小提琴伴奏,好在他们坐的是一等车厢的小包间,不至于引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靳一梦百般抗/议,甚至堵住耳朵不听,然而这都没有卵用。最后他淡定了,十分坦然地听歌,甚至还鼓掌捧场,“这说的是詹姆·科蒂,跟我靳一梦有什么关系?”他义正辞严地表态。这一招还挺有用,李/明夜立刻懒得逗他了。

等二人回归柏林之后,靳一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一名在麻瓜世界中颇有经营的巫师查问格拉夫一家的境况。格拉夫一家曾经与纽蒙迦德有不浅的交集,结果出来得很快,不过两三个小时之后,靳一梦便知道露西在不久之前辍学,原因是要照顾生病的爷爷。他想起露西畏缩胆怯的姿态与脸上的暴/力痕迹,觉得或许没这么简单,却也没有深究的冲动。他只是表示自己想在该社区搞一次义诊活动,却不知该找哪家医院,要办什么手续……最好能有个全权负责的麻瓜经理人,自己只需要出钱就好。后者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于他而言不过区区小事,遂很干脆地答应了。

这人走后,李/明夜终于从沉重的书本之后抬起头,坐到靳一梦的怀中:“让你费心了。”不知为何,她想起靳一梦那句“这歌唱的是詹姆·科蒂,跟我靳一梦有何干系”,蓦然间觉得这话竟然有几分道理。

——即使是在那些为他歌/功颂德,将他塑造成完美英雄的诗词歌赋之中,他的形象也跟仁慈善良等美好词汇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是冷酷威严的,如长峡人最崇拜的巍峨山峦。长峡多山,山中有矿,长峡因此富庶强盛。可矿藏往往深埋于大山之中,若非机缘巧合,旁人无缘得见。于是他们自然不可能了解,这世上竟有如此温柔美好的爱人,与如此丰盛强大的灵魂。

“出点钱而已,就当积功德吧!明天有大买卖,咱们平时不积德,临时抱抱佛脚说不定也有点用。”靳一梦笑了笑,抬手握上她的后颈,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唇上,逐渐深邃灼/热,“不过我还真费了点心,你打算怎么谢我?”

李/明夜忍不住失笑,倾身过去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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