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不想轻易放弃。”少女笑着说道。

魈望着她，微微颔首：“不错。”

“介意我随你一起吗？”

“请便。”

漆黑的洞窟里，慕北与魈并肩同行。

“你所寻找的真相，是什么？”

“这片隐藏在层岩巨渊之下的空间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这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一路摸索过来的，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可能在层岩巨渊之内。”

慕北耸了耸肩。

魈的神情有些异样，他抬起头，看了眼上方的虚无。

“这里的封印，在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锁死了。”

“单凭摸索就能找来这里，你的本事不小。”

“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我是在夸你。”

慕北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遇见的魈，与她印象里的那个淡漠的降魔大圣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家伙，他身上有种怪异的气息。”脑海内，科斯魔突然说道。

“怪异的气息？”

“怨气……还有煞气，他杀过许多生魂。”

而魈似乎也像是察觉了什么，回眸望了少女一眼：“你的灵魂……”

“算了……”

魈话语一顿，望向更深处，他喃喃说道：“这里是曾经璃月的古战场。”

“是古千岩军与深渊魔物搏杀的地方。”

“五百年前，深渊魔物进攻璃月，被拦截在层岩战线，那个时候，帝君不在璃月，为了庇护璃月百姓，千岩军浴血鏖战于此，最终……埋骨于层岩之下。”

“我那时……因为业障发作的缘故，没能来此。”

“有传言说，那一战里，曾有一位无名夜叉出手，助阵千岩军，最后失踪于层岩巨渊之内。”

“我想查清楚……他……究竟是谁……”

夜叉？慕北略有些失神。

一些久远的记忆渐渐浮上她的脑海。

那是她昔日在璃月碧海境的地脉之中，在尘之魔神归终的记忆里，看到的某些画面。

仙众夜叉，以腾蛇大元帅浮舍为首，座下金鹏伐难，应达弥怒，四员夜叉大将，战力非凡，夜叉战阵，更是攻伐无双。

在与海之魔神部众的决战里，仅是浮舍所率夜叉部族，便抵住了足足三尊大魔神。

可惜，随着她脱离地脉，那些漫长的记忆也逐渐黯淡，此刻能回忆起来，也是因为魈的话语。

“魈……你是……金鹏夜叉？”

魈顿住脚步，猛然回过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慕北简单述说了一下，她先前与钟离的那次远行。

“地脉的记忆？”

魈的目光微微暗淡了些许。

“原来如此吗……”

“所以你们后来如何了？我的记忆仅止于魔神战争结束前，其余的仙众夜叉，如今都身在何方？”

“既然你还活着，那他们应该也……”

“死了。”

慕北的话语戛然而止。

“伐难与弥怒彼此亡于对方之手，应达疯魔崩溃，浮舍大哥下落不明。其余夜叉部众……除我之外……”

“悉数战死。”

魈的语气平静：“这是累世杀业的报偿，是夜叉一族的宿命。”

“我等深受帝君厚恩，为璃月奋战而死，是我等荣耀。”

“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那位昔日与千岩军并肩而战的无名夜叉，是否真的是浮舍大哥。”

“他最后……又落命在了哪里？”

“这是我能做得，唯一一件事了。”

“魈……”

慕北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发现，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必介怀，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一个事实，一件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

“走吧。”

慕北沉默着跟在少年的身后，脑海里，科斯魔的声音轻轻响起。

“他并没有放下。”

“或者说为了这件事来到这里的他，根本不可能放下。”

是啊。

少女苦笑，怎么可能放得下，昔日并肩作战的人，如今独留自己，换做是她，或许会永远刻骨铭心。

将其镌刻在灵魂深处，至死都无法忘怀。

越是走向深处，突然袭来的那些漆黑身影便愈发频繁，慕北一开始本以为它们是那些深渊的魔物。

但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在她用霆雷诛邪祛除了其中一个黑影身上覆盖的污秽后，却看到了那个存在的身上，古朴而熟悉的盔甲。

千岩永固，重障不移。

少女眼眸微垂，雷光迸溅，将那身影化作虚无。

然而，就在这时，魈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迅速朝着前方冲去。

慕北急忙跟上。

却看到眼前铺天盖地的紫色巨手，挟裹着凛冽的电光，朝着魈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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