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头上就是一个熟悉的倩影,只是那张原本惹人喜爱的脸蛋变成了一张丑陋的虫子脸。
少女双手交叉,不断攀爬,一声不吭。
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子...
不。
是自己早就是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在这样一个残破的世界内。
“只有爬到顶点去,只有到真正的天界去。”名为小爱的少女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但真的好累啊。
好冷啊。
好绝望。
这棵树怎么能这么高?
哪怕是变成虫子,也无法完成。
突然。
少女的身体在一瞬间失力,她轻如羽毛般落下。
但在这一秒,她感受到的并非是恐慌,反而是种解脱...就这样,终于......结束了吧?
啪!
就在这时,一只手居然是牢牢抓住了她。
“小爱!”是寂静中的春雷,仿佛要贯穿世界。
那个原本就长得不好看,如今更加不成人样的虫脸少年抓住了自己。
虫脸少女小爱已经悬空,以十分危险的姿势。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像是爆发出了小宇宙的小跟班。
“抓住,一定要抓住我!”对方代替了万物母树,成为此时支撑着自己性命的存在。
通天之旅,万物母树上。
一个个虫化的生灵,随着时间流逝,逐一摔落。尘归尘,土归土。
在下方。
一男一女,正在死死坚持。也只是咬紧牙关做着最后的支撑。
上方。
沈然和白首陀同样是两人并行。
一干五百米...
两干米...
三干米...
两人爬的越来越高。
不过,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慢。
沈然还在强撑。只是真的精疲力竭,不仅身体,心神也近乎枯竭。
“好冷...骨髓有被冻住了吗?”沈然全身湿漉漉,周围全是云雾,当中蕴含有大量水汽。
它们就像是毒蛇,在侵蚀自己的血肉之躯。
白首陀也是稍微好一点点。
他在距离沈然不到两米的地方,尽管那双眼睛依旧充满了冰冷与坚毅,但脸庞上凝出的冰霜则像是诉说着这个生灵的生命正在走到尽头。
但——
两个人都有一种隐藏的神秘变化。
似乎是达到一个阈值过后,
身体明明已经精疲力竭了,可却又始终有提供着力量。
有人曾说过,攀岩是一道光,它引领着我们寻找并挖掘自身内在的潜能。
双方现在就都有在这一过程中,各自探索自己的生命。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不知道攀爬了多久,冷不丁地,白首陀忽然主动说。
沈然抬头,结果才发现,朝右边望去。
白首陀不知何时,已经是和自己完全并行了。
“我也...”沈然道。
白首陀看向沈然的脸,“你到底是谁?”
“呼——”
突然,一阵夹着雨的飓风强有力地吹刮而来。
像是一只上天的大手,强行把他从万物母树上扒了下来。
白首陀瞳孔骤缩。
一时间都忘了能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呈“大”字形朝下方坠落。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
沈然一只手紧抓住母树,另一只手猛地提着绳子,单臂支撑起了悬在半空中的白首陀,
“你走神了。”
“......”
白首陀看着这一刻像是漫威蜘蛛侠,依附在万物母树上的沈然。
似乎是因为肾上腺素短时间内的大量分泌,
种种思绪被加强,思维延伸得更深入,有无数念头随之迸发出来!
他的眼中,似乎隐隐具象出一道身影,又逐渐与沈然重合在一起。
绳子悬在半空中。
白首陀一动不动,有些愣住,任由对方随时可以了结自己的性命。
“不行了吗?应该不吧。”
沈然忽然开口,相似又不同,“快到了。别再走神了,等到了就一切知晓了。”
但与此同时,
脑海中,那道声音却再一次响起,“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沈然,你的意志越沉重,就越不可能抵达‘真界’。唯有放弃。”
“......是么。”
沈然回了两个字。
抬头看通往灰蒙蒙,不可知之处的万物母树。
意思是,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哪儿有什么不完整与完整的世界,果然是诱骗那些生灵进行自我意识毁灭的一个过程吗。
然后,
他的眸子里一片漠然,看得白首陀突然好像猜到了什么,表情立马变得精彩。
“那就放弃吧。”沈然突然松开抓握着的绳子。在白首陀大放异彩的眼睛里,他离开母树,直接纵身一跃,“我的世界,什么能困的住我呢?我心之所向,即为真界。”
展开双手,怀抱天地。
平静一语,
“出来吧,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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