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号画舫慢慢靠近码头,船头甲板上站着两排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个穿霓裳,美妙的身体曲线隐隐约约显露出来,个个的胸口都留白,那沟儿深深浅浅各有特色,那场面一个香艳。
这才是真正的夹道相迎。
这队伍里但凡有一个带茶壶的,那都不是真宗的夹道相迎。
苏东山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有点兴奋,又很愉悦。他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赌徒站在赌场的门口,他将赢翻全场。
不是三点水那个。
洛阳用眼角观察着苏东山,猜测着他的动机,毫无结果。苏东山看见画舫的一脸陶醉状也给他带来了一丝困惑,这画圣苏东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仙,实力比之九天玄女恐怕也不输多少,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点穴呢?
“铁男,你留在码头等我。”苏东山淡淡地道。
“是,主人。”黑狗说人话。
洛阳这边也有自己的理解,高档的画舫肯定不能带宠物进去。
苏东山看了洛阳一眼:“小道友,上了那艘画舫,你就不要叫我前辈了,你叫我苏公子吧。你是我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叫你洛公子。”
洛阳当即进入角色,对着苏东山拱手一揖:“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东山笑了:“洛公子倒是学得快啊。”
“苏公子,我斗胆问一句。苏公子是这画境城的主人,你也是这一方世界的主宰,可这一路过来,我也没见谁对你行礼,绝大多数人都好像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这样?”洛阳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苏东山淡然一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高高在上,太多的敬畏和膜拜会让人失去自我。我虽然是一个仙人,可是我更喜欢中土的烟火气,所以我呕心沥血造了这座画境城。”
“既然苏公子这么喜欢中土的烟火气,为什么不出去呢,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我请你去蜀都玩,我们吃火锅,进会所,让你体会一下莞式服务。”洛阳的话里带着一丝诱惑。
苏东山的大眼睛里有点放光的反应:“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会所和莞式服务是什么意思,想必一定很有意思。”
“那绝对是天上人间,苏公子要是不去体验一下的话,那绝对是仙生一大遗憾。”
苏东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克制那股去什么会所体验莞式服务的冲动,然后他摇了一下头。
“苏公子,为什么?”对于一个白嫖的深度爱好者来说,洛阳觉得他这边提出会所请客,莞式服务的白嫖方案之后,对方应该很动心才对。
苏东山淡淡地道:“你不是仙,所以你体会不到做仙的苦恼。中土人间的烟火气,还有人的七情六欲对仙来说都是病毒,如果一个仙长期待在中土人间,他的法力就会慢慢消失,那病毒会慢慢侵蚀他,最终死去。”
洛阳忽然弄明白了龟山真人躲在洞天里不出去的原因,纯属巧合。
他的确体会不到那种做仙的苦恼,正如他不是鱼,所以不能在海里生活。中土人间,何尝不是一个欲望汇聚而成的汪洋大海?在那个汪洋大海里,鬼不是最可怕的,一些贪恋权利财富和美色的人,他们比鬼更可怕。
“所以,我就造了这座城,我在这里过着我想要的生活,除了铁男,这座城里的人知道的我只是一个画师。画舫里的姑娘常请我去为她们作画,我也就有了白嫖的机会,哈哈哈。”苏东山笑得很开心。
洛阳心中一声叹息。
难怪人间不见仙,谁会钻进一个病毒的大容器?
可仙也有仙的苦恼,住仙山,高高在上还长生不老,却受不得七情六欲,拥有那么漫长的生命和强大的法力,那又有几个意思?
随随便便一个石头都能活万年,可是谁想去当石头?
“苏公子,上界不也有天奴吗,难道他们没有七情六欲?”洛阳忽然想起了这点。
苏东山淡然一笑:“上界的天奴和中土人间的凡人可不一样,仙人领地里的天奴都是教化过的,大到思想道德,小到生活习惯,都有严格的规定,谁要是违反了规定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洗脑。
而且是用高压水枪洗的。
洛阳是这样理解的。
“其实,中土人间最初是没有太多病毒的,越往前的古代,上古时代,更久远的太古时代,中土人间的凡人敬畏天地,严格控制自己的欲望,哪怕是君王也不敢随意做违背天理的事。现在全变了,道德沦丧,中土凡间的凡人啊,一个个心比天高,手比炭黑。所以,你说的那会所,还有那什么莞式服务再有趣,我也是不屑一顾的。”苏东山的视线移到了那艘画舫上。
日不落号画舫已经停在了码头上了。
洛阳犹豫了一下,在苏东山迈步之前把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说了出来:“我也是中土凡人,我也有七情六欲,那么我也是病毒,我会影响到苏公子吗?”
苏东山迈步向画舫走去,一边淡淡地道:“一只蚊子能叮死一只大象吗?”
洛阳低头:“我明白了。”
一只蚊子叮大象,吸的血肯定干不掉一只大象,可如果是几十亿只蚊子叮一只大象,那却是能把大象的血吸干,干掉大象的。
“让开!让开!”身后忽然传来呵斥的声音。
洛阳回头,一个虎背熊腰的壮硕汉子大步走来,凶巴巴地叫嚷着。他身后走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把做工精美的折扇,一边走一边轻摇那折扇,怼脸而来的是一股名贵儒雅风。
苏东山及时让开了路,洛阳因为看人而慢了一步,结果被那虎背熊腰的壮汉抓住肩头掀开了。
洛阳有点狼狈,但没有发作。
苏东山都让路了,他还能怎么样?
苏东山活在自己一手打造的游戏世界里,他也得遵守游戏的规则。不然,苏东山就有可能一巴掌拍过来,把他这只蚊子拍死。
白衣公子从苏东山的身边走过,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臭画画的,穿那么骚包,真没品味。”
苏东山面带微笑,没有顶嘴。
待到那壮汉和白衣公子登上画舫,苏东山往画舫走去。
洛阳跟在苏东山身后,生平第一次逛这种地方,可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激动和猎奇的心理,除了对百里蒹葭和白净,还有玄武局的人的担忧,他也经历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残忍的事情——陪嫖看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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