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真的不可战胜吗，阿特莉丝？”李察把燃火的法杖送进一个地穴灰矮人的盔甲之中，一点点将其肉体焚烧殆尽。
“是的，通常来说，神灵不可战胜。”阿特莉丝立在李察肩头说道。
“我要知道例外。”
“在我的记忆之中，神灵只能被神灵战胜，目前来看，真正杀死神灵的凡人只有古老耐瑟帝国的十二环魔法，卡尔萨斯登神术。但那还是魔法女神向他放开一切防线后的反噬，不具备参考价值。”
“神灵，真是麻烦。”李察靠在墙壁上，他已经有些疲惫了，“那么凡人的意志可以抵抗的蛊惑吗？”
“或许可以，但您知道这其中的难度。”阿特莉丝说道，“您刚才只是直视了一缕巴尔溢散的神力，就差点疯了，这还是在您拥有我们，具备高额抗性的情况下。”
“单凭自身意志，有希望吗？”李察突然侧身，横扫法杖，一声闷响传来，一个卓尔刺客被砸飞了出去。
他快步冲刺，然后用法杖尖端狠狠扎入了她的心脏，等她没了气息后才缓缓拔出。
“有，但我不认为您会遇到这样的人。”阿特莉丝说道，“抵抗神灵的蛊惑，不是单凭意志就可以解决的，规则层面上的东西，逃不掉。有太多因素在干扰了，比如血脉，传承，灵魂。”
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带来的震荡波掀翻了李察，他狼狈的被埋进了废墟之中，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沫沫，你探测得到吗？”
“咕噜(o.o)?”
一团蓝色的史莱姆傻傻的看着李察，一副大聪明的模样。
在黑夜帷幕和幽暗地域气息的双重腐蚀之下，沫沫的成千上万个子体已经被迫断开了任何连接，由量而产生质变的最高意识聚合体已经暂时崩塌了。
现在李察眼前的只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史莱姆。
“指望不上了。”李察看向爆炸的方向，感觉一阵阵乏力。
自己的这具身体虽然不会死，但如果损伤过度的话，是确确实实会报废的。
但最大的问题是李察的进展水平真的只是幼年克琳蒂娜的水平，在黑夜之下，他受到的影响远远比其他人要大的多得多。
面对那些粗壮有力的灰矮人，灵敏狠辣的卓尔刺客，无懈可击的蛛魔等生物，完全没有太好的办法。
虽然借助永不熄灭的火种勉强能打出一定的魔法伤害，但这远远不够。
越是靠近查家的城堡，这些地底怪物就会越强大，李察一人独木难支。
“果然，米登领这地界，他就是和法师过不去。”李察一屁股坐在沫沫子体上尽可能的恢复体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察先生。您能突破巴尔教团的围杀，已经过于出乎意料了。我们几乎做足了准备，却还是无法杀死您。”一队禁法骑士缓缓从一处废墟中走来，他们骑着黑马，手握长剑，全身重甲，“但现在，您已经结束了。”
一队十二名禁法骑士包围了李察，他们身后还跟了三十来名全甲侍从。
如果在平常，李察不会在意这些低等级职业者。
但黑夜帷幕之下，全等级跌落的前提下，人数即优势。
一个普通人无论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同时招架一群人的车轮战。
就算这些人站着让李察打，一人一拳的情况下，李察也得全力挥四十多拳，会被活生生累死。
更何况李察多半破不了这些重甲骑士团的防御，他根本没有开罐头的手段。
“抱歉了，虽然以多打少有违骑士精神，但为了尼赫查大人，这些污点算不上什么。”骑士长率先朝李察冲来，其余手下也慢慢向中心的李察逼近。
一个由骑枪和利剑组成的死亡圆环彻底包围了李察，并且在缓缓缩小。
李察完全避不开，直接被骑士长的骑枪捅穿腹部。
长矛缓缓挑起，李察被悬空定在了骑枪尖端，无力抵抗。
“哪怕这样都还没死吗？”骑士长惊愕的看着李察，敬畏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但没关系，我把你剁成肉泥，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了。”
李察无视了这具快要报废的身体，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动咒语。
骑士长瞳孔微缩，他沉声道：“不可能，黑夜已经彻底降临了，你绝不可能施放法术，别想恐吓我。”
他没有感受到李察身上有任何魔力波动的气息，所以按理来说，李察只是在虚晃自己？
但出于对星界法师的警惕，骑士长完全不敢大意。
他抽回骑枪，把李察砸落在地，然后抽出长剑，准备把他彻底砍成饺子馅儿。
令人不安且焦躁的咒语声让所有骑士和侍从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和恐惧。
李察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绝对不能有任何优越！
“【九环传奇法术——大陨石术】，各位看天上。”躺倒在地彻底报废的李察勉强伸出手指，有恃无恐。
骑士长突然感觉如芒在背，生死的危机让他求生的本能拉到了极限。
如今已经没时间考虑为什么李察可以在黑夜之下施放传奇法术了。
只要恐怖的轨道陨石砸下来，那么自己这些人必死无疑！
“后退，后退，陨石术范围很大，他也会被砸死。”骑士长立刻吼道。
但陨石来的很快，这个巨大的星界来客拖着长白的尾焰，向骑士团高速轰击。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爆裂声，巨大的烟尘扬起，彻底屏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提灯照明，这不是陨石术，我们被骗了，重新抓捕李察！”
骑士长此时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李察根本没有施放所谓的传奇法术，眼前的这些陨石真的就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砸落，而不是被引力牵引的魔法手段。
“啊！”
一声惨叫传来，骑士长惊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
他提起了油灯，照向了眼前的烟尘之中，顿时如临深渊。
幽蓝色的石质身躯如同一座巍峨高山，它喷吐着霜白色的吐息，缓缓从烟尘中迈动沉重有力的步伐。
伴随大地的震颤，骑士长跌落下马，跪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颅，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巨物。
那撑满了眼眶却不能窥得全貌的巨物。
浑厚的星界之音贯穿了他的理智。
“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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