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说过有户籍掉了,或是和家人走散了这种已经拿不出户籍的,人还不少。
都不傻,打听打听就知道他们已经成了流民,不会找欠的往衙役们面前去凑。
只是逃难路不易,户籍都丢了的人,手头还能剩下个啥?
再比如没有牛没有马, 只能靠着手拎身背着家当时,就不得不弃了部分的重物,粮是肯定要留着的,那被子锦衣这类不是急缺的东西,一般就会成为首选被丢弃的物件。
那咋办?
于是,他们就盯上了领了东西准备回屋的人。
而且都已经是一伙一伙的,瞄的都是一小家或是个人这种弱势难民群体。
祈家村的人一来就一群,就算现在分开两头, 一边去领东西,一边去喝粥的散开,但两头人都不少,且这伙人的气势不同,瞧着也团结,不是他们的目标。
祈康安他们汉子领着东西要扛回去,回去的路上祈宝儿转移到了三郞背上。
兄妹俩就亲眼见着,有个年轻人也领了东西匆匆背着抱着的从他们身边跑过,就在离着他们不到百米的左侧前方,突然冲出来十几个难民将他围住,二话不说的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把青年打倒在地后抢了东西又一轰而散。
三郞都愣住了,呆滞在那好半天没能回神,“妹,,妹妹啊,,,”
祈宝儿拍了拍他的肩:“走。”
“哦~”僵着往前, 时不时还转头去瞄一眼。
三郞没去问祈宝儿刚才为什么不帮这人,虽然那些人动作很快他们离着也不算近,正常人估计反应都来不及,可他妹哪是正常人?
只是一路上过来,他也是看明白了,逃难呢,好心这俩字要不得。
三郞是真真在‘好心’这两字上吃过亏的。
他们这支大队伍看着就和其它逃难队伍不同,气势上那后来是越来越发的像一股小军队,不过祈宝儿个人觉得,还是偏向于土匪。
毕竟真正的军人,不会碰到没人的镇子和村子就自个撬门进去找东西。
除了在平原那儿他们碰着过一次难民围攻外,后来碰到的难民,要么躲着他们,要么就是换了招——讨,求。
一开始三郞能坚持,因为都是大人来求来讨,看着也不比他们要更惨。
直到有一次,一妇人抱着一个脸色死灰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婴儿过来,三郞没能忍住,把藏着的两个硬馍馍分了一个递了过去。
这下可不得了了,顿时围了一群的难民过来。
他们不抢就求,跪了一地,而且是越跪越多,不到一刻钟就堵得整支队伍动都动不了。
祈家村的人不是真土匪,没那弑杀的爱好。
你跟他们玩硬的,他们能跟你拼命,可你这么惨的在哀求,都下不去手不说,还挺同情。
但也都明白这时同情心它不能有,要不就得要别人同情他们了,得天为土地为墓坑,随便再来个树当墓碑。
后来还是祈康安狠了心下令,大家伙都全闭着眼的一路挥刀朝前,砍着没砍着反正看命了,这才把难民们吓得散开。
那次事后老祈家的人一个没凶三郞,村民们也都没说啥,不过三郞自个经那一事后想明白了,后来再没随意的善心过。
兄妹俩回到分给他们的屋,叶三妮已经将里面打扫了个遍,这会儿灶上都已经起了火在烧水。
“咋你们爹早回来了,你俩这慢的,是不是哪溜哒去了?”叶三妮过来帮把三郞背上的祈宝儿提溜下来放地上。
哎哟,这别人逃难都瘦一圈,就她闺女,,好嘛,巅一巅,又重喽。
也没瞧闺女多吃了啥呀?
谷猏</span> 个手缝大的,不都给分喽?
祈老头一口祈宝儿一口,田老太一口祈宝儿一口,祈康安一口祈宝儿一口,叶三妮一口祈宝儿一口,以此类推,,。
是,是都没瞧着她有比别人多吃。
将近四十斤一路的背过来,三郞腰都麻了,小声嘀咕道:“妹啊,你咋感觉你又重了?”
祈宝儿白眼斜他:你说啥?
三郞:“……”
嘴一捂转头就跑,他咋忘了,他妹最讨厌人说她胖呼。
叶三妮好笑的点了点闺女的小鼻头,“你就欺负你三哥吧,咱家就他傻。”
不傻会做出半道给难民东西吃的事?
叶三妮做了个老虎捉人的动作嗷呜了一声,“嘿嘿,今天你可算落着娘手里了,就五间屋,晚上你爷奶要和你四叔住。”
祈宝儿被逗得咯咯直笑,一对小梨窝若隐若现。
叶三妮心里也欢喜着,上前搂起闺女两人一起坐铺好的床0上,头对着头,啥话都不用说,就是亲妮亲妮。
到了这,虽然还在逃难路中,不过依照得来的消息,前路有了明确的希望,后头也不再有危险。
心呐,终于可以放下一半了。
“娘,咱做干粮不?”
“你那还有米面不?”
祈宝儿查了下,“咱东西半道被三婶他们分走了一半,米面那时都没藏起来,也被分走了,现在面就剩两百斤左右,米已经都没了,最后二十几斤奶全给做了米团子,米团子还剩百来个。”
她奶也是个心善的,只是她奶善得聪明,不像她三哥傻憨憨,她奶都是悄摸着给急需的人。
要不是有她奶一路来的善,那些一路来只有黄豆和干玉米,还得跟着一起赶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倒下?
“你把面粉拿出来,娘先给揉了,要不要做,等你爹回来再看,反正就是揉了放你那也不会坏。”
说着,叶三妮起来去拿了俩大木盆过来。
他们这一路到后头没那么紧迫后,祈康富和村里的木匠一起给做的,做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的盆,也做了好几个木桶。
都发展起了副业,主业是逃难。
东西被狂风吹了后大家都叫一个啥都缺,尤其是装东西的盆和装水的桶,路上也一直没碰着有卖的。
村里的木匠祈富全做手艺的家伙什是宝,一直随身背着,因此也在狂风中保存了下来。
他这人闲不住,休息时就会捣鼓些东西出来。
看到他做了不少,大家伙口袋还有余钱的就去买个一两个,没有的就老规矩的先记着。
有高大夫的药要记帐喝起了头,老祈家又祈康富都上手帮忙做了还出钱买为辅,大家伙也没好意思说白要。
一是一,二是二不是,可不是说逃个难他们一个队伍就成了一家,那咋自家的银子不拿出来大家伙分分?
不是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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