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被坏人的路通判:“……”
不过路通判还真做不出和小孩子计较的事来,何况这个女娃娃不仅是长得好看,还是一位能让他看到二宝的小高人。
认识一位这样的高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对他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面子,那玩艺儿能吃吗?
祈宝儿不知道的是, 表面儒雅的路通判路大人,内里其实就是一个逗逼加二皮脸。
不过一想他曾经的经历,其实也不难理解,先是讨饭过活,后又做过书童,脸皮薄的哪能活得下来,还能混到护京五城之一的永安城通判一职?
路通判有些哀怨的瞪了眼还在装无辜的小姑娘,轻轻揉着还在发酸的眼睛, 忍下那要落泪的感觉,不过说话的语气并不带恶意,还有些讨好。
“着实是路某失礼于先,宝姑娘处罚路某实属应当,若是还不解气,宝姑娘可以再来几下。”
这话,,祈宝儿一时都没能控制住表情,木着脸咯吱着脑袋呆滞的看向门口的路老夫人:您儿子这是已经自报自弃的彻底连脸皮都不要了?
路老夫人:“……”
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转身离开。
“春嬷嬷,春嬷嬷,我头有些疼,快扶我回去躺躺。”
祈宝儿:“……”大小黄人一起滴汗。
她不过就睡了个午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祈宝儿揍路通判那一下没多重,当然,这仅限于祈宝儿自认的不重,对于路通判来说,和被成年男子揍了一拳没啥差别。
不过他能忍, 又已缓解了会儿,这会儿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后, 眼睛除了还有些不适、眼圈发黑,眼珠子发红外,对他来说,已经可以尽量忽视的和人正常交流。
“宝姑娘。”
他原是想称小高人,只是刚才来前娘特意提醒了他,直接叫小高人就相当于将小姑娘摆在了明面上,这于小姑娘来说未必是好事。
世间心怀不轨的人不少,奶娃娃才这般小,亲人又都是无权均势无法保全她反而要她来保护的寻常百姓,若是被人得知小姑娘的本事而想让她为己所用,小姑娘若是不愿再来个用亲人来逼迫什么的,不是不可能的事,而是一定。
叫宝姑娘好,显出尊重但也不突兀,和本事未必有关,也许人家只是身份尊贵呢。
正好着,宝姑娘和镇北将军府有着那样的关系。
虽说一开始没相信祈宝儿有真本事, 但做为颜控的路通判可是一开始就打算与小姑娘家交好,哪怕是多看到几眼小姑娘。
所以一直对祈家村不上心的路通判,这几天没少打听路家村的事。
他知道知府大人对路家村挺上心, 还故意透露了点意思给知府大人知道。
把自己的当月福利送了一半给老祈家的人,他这身份,除非是特意隐瞒,否则在府衙做什么事不是他前面刚做,后脚就整个府衙的人都知道?
何况还是那般公然的让人家背走!
这与他公然的表态他罩了祈家村没多大区别。
果然,他再无意般的和亲信透露些喜欢小姑娘、若是小姑娘的家人愿意、都想认干亲的话,知府大人于昨夜下职便状似无意的对他说:小姑娘于镇北将军府有大恩。
他倒没问这个大恩是有多大,但知府大人隐晦的告诉了他,恩大到等于救了整个镇北将军府。
这可不得了!
所以娘说该尊称为宝姑娘,路通判没有二话便默认了。
镇北将军府他没接触过,但也知道其个个一身正气,忠君爱国,可不是那有恩不报的人。
想来,也不会特意的隐瞒宝姑娘对将军府的大恩这事,只要有心人一查必会知晓。
那么他一个通判对其尊重,便也不显了。
而高人嘛,那意义可又不同了,他不敢保证镇北将军府会为了一个救命恩人做到什么地步。
瞧瞧,这做官的人啊,脑袋瓜子里道道就是特别多,一个称呼,他们都得思虑半天。
祈宝儿前辈子所处的环境是那种不需要用语言来提升自己地方的地方,凭的仅是实力。这辈子所碰到的人基本也都是没什么心眼。
一个称呼而以,她压根就没有多想。
“什么?”
路通判识人的本事自认有些,他看出了祈宝儿和那些说一句话里面有七八个意思的贵小姐们不一样,更喜欢干脆的直来直往。
否则也不会他请他们兄妹俩进书房重地,他们就真跟着进去了,他拿书给她哥看,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后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
能救镇北将军府决定将军府未来存亡的人,路通判可不认为小姑娘会是一个真天真的奶娃,在书房里看他的那一眼,他若是没看错的话,那是在探究,探究他是否会不利于她的兄长。
他倒不是要试探什么,当时真没多想,只是事后回想起来,从中看出了些小姑娘的性格。
——你坦诚我也坦诚,你若有鬼心思,我也不怕你。
于是,路通判也没再弯弯绕的耍花嘴架,直接又诚恳的求问道:“宝姑娘,您能让我也见见二宝吗?”
祈宝儿的小眉毛挑了挑,“你也想见他?”
路通判面色微僵,片刻后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说:“想。”
祈宝儿笑了,“可是他不想见你哎。”
而且还挺恨你,这会儿正站在你身边对着你的小腿肚拳打脚踢着呢。
路通判眼露哀色却面上不显,还笑了笑像是在安慰自己般说:“他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如果路通判大哭或是祈求,祈宝儿可能没什么感觉,可他这样明明已经很悲伤却还在强忍着,让她想到了她爷。
爷有一次在她面前说起了那个早逝的二姑,爷应该是很疼二姑也很想二姑,可他把悲伤都留在了自己心底,和她说起时语气轻松得像是只在闲谈,脸上还有着淡笑。
但祈宝儿看到了他眼中的悲痛。
轻吐了口气,祈宝儿不再看他的跳到地上穿鞋,“他就在你旁边,虽然你看不到,但你说话他都能听到。”
话落,穿好鞋的她哒哒哒的跑出了屋。
刚到院中,就听到屋内传来阵压抑的痛哭声。
祈宝儿站在院中仰头看天,许久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又该同情谁了?
怎么说呢?
国与家,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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