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宝儿却是目光悠悠的瞅了他一眼,那一眼,把祈康安看得后背脊梁从脖子一路顺着凉到了尾椎。
“不,不会真有吧?”
那他得去躲躲。
他还没躲成,已经躲了两天的那位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闷,然后心有余悸的先瞧了瞧门口后,确认人被十二和祈康安的亲卫给挡住了,这才松了口气的直接瘫在椅子上直喘气。
“我那个天哪,我以为只京中的个别女子可怕,不曾想这外面的女子更可怕。”
父女俩都目光带着调侃的看着他。
鋰郡王这两天被烦得不行,终于有个能放心的敞开说话的地儿,他一鼓脑儿的一阵突突。
“你们是没见过那吉家姐妹俩,先是换着花样的和我偶遇,我去膳堂的路上碰到大的,吃完饭后回头又碰到小的,不是脚崴了往我身上摔,就是无意的要撞我身上。
最最过分的就是外面这个,半夜的当着我的面跳水里,非说清一白没了要我负责。
也不想想我会不会上当,就这些招,我在京中见得多了。”
哦吼,这丫这两天的经历很丰富啊!
祈康安忍着笑问:“那郡王怎么还容忍她们?”
不过,刚才他也瞧了眼十二给挡在了院门外的那个娇俏小姑娘,看着挺胆小的样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啊?
鋰郡王抹了下脸露出愁苦面具,“她们的父亲吉县令倒是个不差的。”
吉县令到了屏城后便与阳县令一块一直都在四处奔波,不是那种敷衍的奔波,人是真干实事,他都看在眼里。
父亲在为国为民,他这时要是只因这么点小事而处置了其闺女,不是让人寒心嘛。
没得办法了,只能尽量的躲。
祈康安看着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儿更乐了,“不如,你纳了人家算了,反正你府上一个人没有。”
连原本定的亲也退了,后院真真是干净的不行。
鋰郡王差点被祈康安这话给吓死,“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我要纳妾,也不能纳这种人。
再说了,我这辈子就没想过纳妾,像我父亲和母亲那样多好,多省心。”
他又不需要借姻亲关系来集权什么的,何必整出个后院来反而日子过得闹心?
“平郡王你们知道吧,和我打小一块长大;府上有妻有妾还有通房,瞧着是舒坦,可他家就没一天不闹腾的,不是妻害妾,就是妾害妻,要么通房心大了,总之没个安闲。”
他经常被平郡王拉出去喝酒,几乎每回都是听平郡王在烦闷这些,瞧着都可怕。
这话题没什么好扯的,鋰郡王也就是话赶话的叨叨了句,立马就心思转回了正事的问道:“屏城的事现在有阳县令他们在咱们暂时可以放放,是不是要往屏北县这些地动的地方去看看?”
虽说安乐有着‘如帝亲临’令牌在,可弃县并不是小事,他们势必是要亲眼确认屏北县已经无法再居住人,然后奏报朝廷,皇上下了旨后,这事儿才是真正能定下来。
所以现在,他们都只是让屏城收容灾民,至于屏北县是否真的要弃县,意思是都有这么个意思,可都不会有人傻傻的这时说出来。
祈宝儿:“是要去屏北县看看,其它几县咱们也要走走。”
话落,她郑重的看向两人,“原本咱们此行也就半年左右的时间,现在看来,这个时间得往后一直推。
三州要视察,虽说屏城的事不会到处发生,可其它地方也会有其它问题。”
他们在屏城已经逗留了几天时间,接着还得再耗些时间,预估没个一个月他们都不能安心离开屏城。
这还只是一个屏城呢。
祈康安:“晚归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有些事咱们碰不得。”
这话,鋰郡王听着也默了。
他明白祈康安的意思,祈康安担心的,恰恰也正是他担心的。
宣王,就是他也不敢随便碰啊!
-
傍晚,府衙内办了个简单又不简单的宴席。
之所以说简单,就两桌,一桌是除祈宝儿外的男席,一桌是女席;且阳县令这人办事实在,上的菜都不是那花里胡哨价贵撑面儿的,全是顶实在的家常菜。
说不简单,对于几个县令和其家眷来说,能与郡王、郡主及将军、副将们坐一块吃饭,就已经足够他们出去吹个几年的。
祈宝儿直接站在了椅子上,小小的人儿像模像样的举杯,“本官代朝廷,代屏城百姓,谢众人大人于屏城危难之时不离不弃。”
仰头一口闷,端的是个大气,是个豪迈。
两桌的人都忙全站了起来,齐齐的呼不敢,也跟着一杯饮尽。
祈宝儿放下杯抬手压了压,“大家都不必拘谨,都坐下。”
话落,她自己先坐下。
众人都等她坐下后,这才跟着道了谢的也坐下。
接着,祈宝儿旁边的鋰郡王站了起来,也举杯说了几句感谢的场面话。
呼啦啦的大家又忙跟着起来连呼不敢。
看着好像这俩连番的在折腾人,在场的几个县令心里却是滚烫滚烫的。
他们,竟然被郡王和郡主给感谢了呢!!
哎呀嘛,不说调任到屏城来了,就单单这俩份感谢,他们此行已经值了。
当然,要是郡王和郡主看到了他们的努力,意思意思的鼓励他们一下,他们也是乐意的。
祈宝儿和鋰郡王都没摆架子,祈康安和郑浩然这些武将又豪迈,没会儿气氛就热切了起来。
女眷那边晚上倒是挺安分,没祈宝儿想象中献舞啥的事情发生。
【也不想想,她这个官职最大的,握着自家相公/父亲官途的人,偏却是个女的还是个奶娃,常规法子自然用不上也不能用。】
于是,晚上这一宴,虽说很家常,可也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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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祈宝儿带着‘逃难’的鋰郡王,由郑浩然携三百祈家军为护,天不亮就离开了屏城,前往屏北县。
屏北县离屏城不算远,按正常,快马加鞭只要半天就能到达。
真真是没亲眼所见不知何谓天灾。
还没进屏北县,就已经能看到因地动造成的破坏力。
通往屏北县的路,左右山体皆滑坡,将道路彻底的阻断,也阻断了他们去往屏北县的路。
郑浩然:“郡主,郡王,是否要换条路走?”
这是去往屏北县唯一的官道,换条路就得走山道了。
只是,看眼前这情况,山道也未必是通的。
“先派斥候去看看能不能弃马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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