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妹一的治军令中,‘军中升迁不得以私一情一论’就排在前头。
想要升/官,在祈家军里,甭管你姓啥又和谁熟,这些都没用,一切全得往军/功上看。
换句话说,三郞的这个千户,凭的可不是他有个将军老爹,而是他自个一路厮/杀上来的。
像他这样的人,别看年纪还不大,可其身上的气势与煞气,若真是全放出来,就京中的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子贵女们,敢靠近的估计一个巴掌的数都凑不足。
他都这么低调了,又咋可能得罪人呢?
安如海觉得三郞还是太单纯,“你再仔细想想,京里的哥儿姐儿们心眼子都小得很,你想想有没有人和你吵过架或是抢买过东西之类的。”
三郞用他那已经发昏的脑子想了想,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主动跟人吵的,那没有;不过安大人说的抢买东西,还真有过一次。”
接着,三郞和安如海说了那次的遭遇。
那都已经是在三个月前的事儿了,康王妃寿辰,给贤王府也下了帖子。
他一妹府上这种小事儿都是他奶在管,他奶呢,又不是很精通,学是学了不少,可有时连她自个都依旧不住自个能拿着准那个度。
正巧他去看望爷奶,便被他奶给拉了义工。
听到这,安如海都表示理解;康王妃寿辰的贺寿礼的确难办,就是他们安家,当时他媳妇也是琢磨了许久。
康王府虽已落败,可人依旧还是皇亲;就冲这点来说,上门贺寿的人送啥贵重的礼都不为过,也不会遭来什么忌讳。
但现在这位康王妃颇有那么些的名不正言不顺,她是康王自个承认的王妃,却并不是皇家承认的康王妃。
所以这礼,它又不能重喽。
安夫人一早已这些已手熟于心的人都感觉麻爪,就更别提三郞个这糙心汉子了。
好在三郞有个未来的贤内助,李月英同志帮打听到,康王妃这人就喜俗物,且喜俗物还喜欢得浅显易懂,她就喜欢黄金白银这些直白的东西。
寿礼自不好送黄金和银子上门,那不是送礼,那是显摆的打人家的脸。
可年纪再长也是妇人,妇人就离不得首饰。
三郞在银月楼那足足花了一千两,定了全套的黄金头面。
安如海坐得都帮正了不少,他知道关键的来了。
“我去取头面那天,正巧着有几个贵子贵女也在银月楼里准备送给康王妃的寿礼。”
“小二拿出我定的那套头面时,阳昭候府的四姑娘就说她想买那套头面,我自然是不愿的,那姑娘跟被欺负了一样的哭哭啼啼的,还说了不少有的没的。
淳安候府的那个傻缺世子立马急吼吼的冲出来要找我麻烦。”
三郞自得扬头,眼神骄傲的看着安如海,“我是那能被个软脚虾给打到的人吗?几脚我就把他给揍趴下了。”
安如海:“……”
我特么的是不是该夸你一声你好棒棒?
为啥一个个都想被封爵,还不就是因为地位会与别人有一个质的差别?
这别人里,包括了朝中的重臣。
甭管这人的真实情况如何,皇上封了爵就是承认了这人的能力,哪怕当朝大臣都不敢对无任何实权的人明着动手,为的,不就是怕担上个欺上之错。
淳安候世子人品再菜脑子再撮,那也是得了恩准已经被封为世子的人,你祈良满一个小小千户,哪来的胆当众把人给打趴?!
淳安候府不立马去找祈良满的麻烦,安如海猜应该是顾忌着现今正得圣心的贤王爷。
事实也着实如安如海所猜,原本淳安候世子被抬回府后,淳安候便急吼吼着要为子报仇。
他淳安候府的世子被人当众给打成这副鬼样子,这可不仅仅是儿子被打,更多的是他整个淳安候府的脸面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淳安候府虽已不如前,可也容不得人如此的埋汰他们。
然,在听到打他儿子的人是贤王的嫡亲三哥后,淳安候立刻就萎了。
淳安候自个本就不是那多有志气的人,一向是相当的识实务,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心里一直有着谱。
不如他淳安候府的,可欺;强于淳安候府的,该退则退。
再一查,好家伙,是自个的傻缺儿子被人当了冤大头,该。
他是不仅觉得该,还添了一把火,下令将淳安候世子又给揍了一顿,还禁了三个月的足。
原本淳安候世子身上有伤不假,可还不至于到让人抬着回来的地步,他不过就是想卖卖惨,让父母给他出气。
这下子被淳安候给下令抽了二十鞭子,真真是彻底起不来床了,压根不用淳安候给禁足,他单是养伤就养了两个多月。
有着淳安候在那压着,至少着明面上,淳安候府的人没一个敢来找三郞的麻烦,就更甭提向贤王府要一个说法。
可明着不找并不意味着心里就能甘心,比如被揍被下了面子的淳安候世子,再比如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的淳安候夫人叶氏。
一听叶这姓就能多少联想到叶氏和昭阳候府有关系,事实也是如此。
叶氏正是昭阳候的妹妹,虽只是个庶女,但一直被教养在嫡母的身边,出嫁时规格都只比嫡女轻上几分。
三郞不仅是打了她的儿子,还当众侮一辱她的侄女【叶四姑娘是这么告诉她的,说是三郞想要调一戏于她,表哥出来阻拦,却是被三郞给抓住反揍了一顿】。
安如海没猜到这些,但他对后宅妇人间的那些事儿比三郞这个毛头小子要清楚。
“老弟我跟你说,你昨儿个这事,估计淳安候府里有人插了手。”
三郞对他这话不是很认同,他甚至很是疑惑,“虽然打架时姓周的那小子也在,当时他一直往我身边凑,我也以为他是记恨的想要报复我。
可现在想想,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着一直拽着我讨说法,封德殷重伤时搞不得我就在他的旁边。”
三郞其实也就是看着醉,他一军中混出来的汉子,西北那地儿冬天可冷得很,酒可是御寒的好东西,他的酒量啊,早练出来了。
就是瞅着安如海已经醉了,他这不怕对方尴尬的配合着跟着一块醉嘛。
“说到怪,其实不只周华仲怪,封德殷当时反应细想想也有些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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