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什么玩艺儿啊,那是个人吗?”
李琴气得是叉着腰围着桌子直转圈圈,“就咱村里那些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也都晓得儿女定亲成亲这样的日子是有多重要。”
“娘你还记得葛嫂子吧?”
田老太点头,李琴口中的葛嫂子在村里可是位名人,情况和许夫人倒是有些像,也是女儿幼时失踪,等到了长大了才寻了回来。
不过葛嫂子没有另外收养个女儿,也没去偏疼另外的女孩,她就是单纯的重男轻女,哪怕女儿失踪多年的被葛大哥找回来,她也依旧不待见女儿,只想将女儿换了银子为俩儿子娶亲。
“当初葛嫂子不是想把女儿卖给城里的陆员外嘛,那陆员外愿意出百两银子纳妾;是葛大哥死也不愿意,还扬言葛嫂子要是敢把女儿卖了换银子,他就休了葛嫂子。”
之后葛大哥也是怕他自己在外做工经常不在家,葛嫂子会把女儿趁他不在家时给卖了,便做主把女儿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比较穷但人品较好的人家。
“那葛嫂子也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着,可两家定亲成亲的时候,葛嫂子顶了天的也就是冲着新郎官脸色不好看点。”
哪有这种定亲这般大喜日子的时候脑袋瓜子见血的唱衰事?
这哪是亲母女哦,说仇人那都轻的。
被李琴这么一扯远,老太太心里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瑜丫头那孩子也是命苦。”
这都还不如没认回来呢,柯城许家那边养父母的大哥大嫂可都视她如亲生。
“可不是,咱也不是那起子会去挑人家的人,许小姐是什么身世压根不重要。”
他们家要是那种挑媳妇出身的人,说句难听的,就不可能会允许虽是候府出身却还不如孤儿的安月英。
虽说安月英认了个不错的干亲,可五品将衔于现在的祈家来说,同样也是不够看的,何况还只是干亲?!
原本心里憋着火的田老太被李琴这么一说反倒是乐了,失笑的抬头戳了下她的额头,“这话同样可不兴在外头说。”
“娘放心,我省得。”
田老太晓得她是个知事的,也就没多叮嘱,转头和祈宝儿商量起大郞的婚事来。
说来丢人,祈将军府在京城是没什么财产的,银子总共不达五千两,庄子铺子这些也就是西北那边立了功时皇上赏了些。
田老太自个不懂生意这些,祈老头偏心着懂归懂但帮着管的是孙女那头的事,祈康安夫妇俩又避嫌的从来不碰将军府的东西,所以铺子都是外租出去只拿租金,庄子就俩,每年的收成也就堪堪够府里的开支。
原本有五千两在办个体面的婚事还不算问题,可这不是三郞刚成亲没多久嘛,小钱钱用他身上去了。
所以现在的将军府,凭自个是办不出什么体面的婚事来的。
田老太说:“好在大郞这些年自个有收入,年前他告诉我,他手头除准备买来当聘礼的的银子外,还能拿出两万两左右,不需要用到府里的公中。”
说着这话,老太太只觉得脸热,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竟是连给长孙办喜事的银子都得长孙自个来出。
其实老太太手里不是没银子,祈宝儿手缝大,三天两头的就给拿出个几百两的给俩老当零花,且俩老住在贤王府中,平素里吃穿用啥的全不用他们自个费银子,而俩老呢,又不是那喜买买买的人,很自然的这些零花便节省了下来。
田老太手里都能随便的拿出个几万两呢,何况是一头祈家村的作坊还算是握在手里,这头还帮孙女管着外面生意的祈老头?!
可谁让俩老是那种在现今这世界属于‘奇葩’的人呢。
作坊那大郞从未插入管过,也没其它的参合,在祈老头这,作坊便就与大郞无关;
而孙女给的零花,他们就更不会贴到孙子身上去了,嘴上说着疼孙女,结果把孙女的银子拿去倒贴孙子,那像个什么话?
拿去捐给吉祥楼都比补贴了大郞要强。
只是吧,原则是原则,这心里终归还是不得劲的,只感觉愧对了大孙子。
不过这些想法老太太自是不会在孙女面前去提,“许老夫人原本的意思,是想让瑜丫头从许府那边出嫁;只是···”
田老太长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
这话,祈宝儿和李琴俩都不好接,事关长辈,她们这做小辈的着实不好非议。
不接话归不接话,俩心里倒是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许瑜瑜毕竟是许御史的嫡亲女儿,许老夫人若真因许夫人的原因而让许瑜瑜在许府出嫁,这不仅打了自个亲生儿子的脸,也会让刚被认回去没多久在外名声本来就被传得不如意的许瑜瑜在名声上更劣上加劣。
在大家的眼中,要么就是许老爷子对许御史不满,要么就是许御史一小家子对许瑜瑜这个女儿不满;更甚是许瑜瑜做了什么才会让许御史这么佛的人连出嫁都不准在家里出嫁,只能许老爷子他们为了面子的让其在许家出嫁。
至于真正造成这种结果的许夫人,反而只会在这件事中没什么影子,哪怕你许家人到处去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许夫人,众人也依旧只会以着自己已认定的想法去看待这事。
田老太:“许老夫人担心许夫人会在瑜丫头的聘礼里做文章,私底下跟我说,让咱们不必备得太过华贵,面上过得去就行,如果咱们家真怜惜瑜丫头,就私底下给她自个藏着当压箱底。”
祈宝儿:“……”
李琴:“……”
这也真是活久见了,头一回听到女方家向男方提这种要求的。
婶侄俩对视了眼,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感觉。
许夫人,牛哦,算是开创了先河了。
这头还都只是以防万一的猜测呢,那头竟是就立刻的以事实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不能不说许老夫人这个婆婆足够了解许夫人的为人。
御史台府内,一脸病一态憔悴的许夫人将背上背着俩大包袱的许瑜瑜堵在了屋内。
“你要去哪?”
许夫人现在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可怕的,因着许容容的事,她从大年夜起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同样因许容容白天还尽往卫家跑的去当牛做马着求人,整个人在短短的几天内已经瘦得脸颊骨都显得微微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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