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网民都在同情他。
而她,则成了勾引老师的无耻荡妇。
她也曾反驳过。
可是没人信。
他们所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她碾在泥里。
甚至,他们有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些照片是真是假,他们只是津津乐道的口口相传这条艳俗的丑闻,当作茶余淡饭后的趣谈……
而使用了兴奋剂的舞者就和运动员其实一样,会被整个圈子的人唾弃。
不仅未来五年来禁止参加任何舞蹈比赛,而且将会遗臭万年,一辈子被刻在耻辱柱上。
梦想?期望?骄傲?
只需要短短一天,就能翻天覆地。
再后来。
她甚至开始害怕面对这些伤口。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甚至害怕见到阳光,害怕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看,那个就是勾引自己导师的败类。贱的很!我手机上还有她的裸照,她的后腰有一颗痣……”
不是她。
那个人不是她。
她说了,没人信。
嘴太多了,封不完的。
她希望宁家人能为她寻找真相,可是宁远国却沉浸在宁萱获得金奖的喜悦当中,直接大手一挥就定了她的罪。还以她的名义,对外出具了一封致歉函。
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错的明明是他们。
那段时间,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头疼的要炸裂,甚至窗户如果露出一丝光线,她都会发疯,发狂。
薛知棠带她去医院,确诊了重度抑郁。
医生开了药。
每日一片阿美宁和欧兰宁,这两种药里含着很强大的镇定作用,吃完后,便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样,昏昏沉沉一整天。
后来,是沈慕白治愈了她。
他说他相信她。
他每日都来陪伴她。
他还带她,出去看名川大海。
可就是只字不提为她平反。
这些事。
每回忆一次,都像是将这些结了痂的伤疤撕开,鲜血淋漓。
所以在那一次,傅瑾州要她为他跳一支舞时,她才会那样惊慌失措。
所以在沈慕白拿起满天星,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帝大现场求婚之时,她才会那样利落的答应他的求婚。
她以后沈慕白是她的救赎。
可他不是。
后来,她也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事情的结局已经定性,再去争执也没有意义,沈慕白不可能再为她找清真相平反,为她平反就相当于去剥夺宁萱手中的金奖。
那样会让宁远国不高兴。
得罪宁远国,就是得罪宁家。
宁蘅抬眼。
剧烈汹涌的情绪让她呼吸都隐隐颤抖着。
她再次打量着大概一年未见的蒋翰林。
那件事后,他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想找上他问个清楚,却被他以避嫌为由,拒之门外。
而那件事之后。
据说原本学校老校长是要开除他的。
可是当时帝大的所有学生和舞蹈圈的人齐齐请愿,让他留下来继续当教授。
那些人说:他只是被贱人勾引的而已……
那些人说:他的妻子患病,他太可怜了,他不能失去工作……
那些人还说:他在颁奖前揭穿她这个败类嗑药的事,是在将功补过……
一年了。
一年未见,他还是这样光风霁月的在帝大做着他的教授,高高在上的受学子们尊崇爱戴。
而她。
她早在舞蹈梦破灭,又在与沈慕白的那场婚变之后,一颗心早已憔悴的像耄耋老人。
命运无情的将她击打、破碎、灼烧。将她捻作尘土,冷眼看着撕心裂肺,惨烈摔倒。
却无人将她吹拂、修补、照耀。
她曾多么想一死百了。
可是死多容易。
活着……
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再见蒋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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