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转平,楼梯已经到了终点,一扇虚掩着的门出现在楼梯的尽头,还没靠近,扑鼻的血腥味就已经飘了过来。
周围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凌乱诡异的阴影在灯下抖动,杰西卡摇摇头,凑到断裂处闻了闻。
霍斯特突然感觉像是被一双温柔的臂膀抱住,如同襁褓中的自己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霍斯特对杰西卡摇摇头,把断口扔回原处,举着提灯四下寻找,血腥味依然很浓,却找不到周围有血迹。
来不及提醒,霍斯特开枪了。
“征兆。”
讨厌的家伙,有话偏不好好说!
伯恩特小姐在霍斯特背后皱了皱鼻子,偷偷做了个虚踢的动作,这才摸索到墙上的火柴,点亮了煤油壁灯。
霍斯特只觉得汗毛直竖,他甚至来不及想到底该小心什么,就本能的向前冲出,直接跳出平台边缘的栏杆。
“我没您那么敏锐的灵觉,反而不会受影响,只要不去试图分析理解就相对安全。”
霍斯特放开了手,杰西卡慢慢走到铁板边缘,扶着栏杆向下窥视。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门外的煤油灯透进去些许光亮。
我们从进来就一直被它们盯着?
金属板发出惨烈的呻·吟。
尖叫出口的同时,枪声又响了。
两团阴影,动作似慢实快,已经到了伯恩特小姐的身后。
脚步声轻响,霍斯特也到了栏杆边,瑟琳娜已经对着下面架好,而杰西卡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靠近煤气阀门。
“一旦试图理解神秘,就会和神秘建立联系,如果自己无法承受这份联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神秘彻底吞噬,变成可怜的疯子。”杰西卡笑了笑,结束了手上的临摹,“所以……嗯?您怎么了?”
杰西卡指了指头顶,霍斯特一抬头,这才发现头顶是一层带网眼的铁板,应该是维修层了。
视野被庞大的黑影填满,惊愕让伯恩特小姐倒退了两步,一声尖叫脱口而出。
砰。
这些黑色的怪物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形态,边缘布满了伸缩不定的触手和手臂,像是要攫取身边一切可以攫取的东西,它们的主体部分则是黢黑的一团扭曲黏腻的不明物质,里面生长着或大或小的眼睛,诡异的眼球不断改变方向朝向各处,诡异冰冷的视线不带任何感情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特型的短筒霰弹枪开火了。
煤气管已经断了,像是被大力撕裂的一样,一端扭曲着倒在地上,扭扭一旁的总阀门,是开着的,但裂口里并没有煤气喷出,一点异味都闻不到。
想了想,霍斯特把手枪换成手杖,这才举着灯闪进了门内。
瑟琳娜猛地一震,子弹准确的没入了距离杰西卡最近的阴影内。
楼上的霍斯特视线一直环绕在杰西卡周围,看着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动作,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有钱人家的准备当然是更周全了,走廊上两套照明设备,一套煤气一套煤油,霍斯特动作一停,回头瞪了一眼,嘟嘟囔囔的走了下去。
霍斯特指了指墙角。
霍斯特总觉得自己奇怪的灵觉和穿越时的一些情况有关,但完全没有依据,只能暂时放在一旁,看着杰西卡开始奋笔疾书,临摹铁板上的图案。
来不及躲避了,霍斯特双臂护在胸前,一咬牙,准备硬抗怪物的横扫,看到刚才怪物从天而降的威势,他已经做好了第十二次死亡的心理准备。
然而杰西卡却没有放松,反而一指平台上的霍斯特。
机房里依然一片死寂。
就是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周围那些阴影的抖动似乎有些过于剧烈了。
半空中的霍斯特只来得及回头瞟了一眼,发现第三只阴影怪物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狠狠砸在铁板边缘,砸的边缘都凹陷了下去。
“嗯?”
“悲悯。”
铁门狠狠撞在墙上,巨大的撞击声反复回荡,霍斯特仔细聆听,除了铁门的碰撞声之外,周围依然一片寂静。
那是两片自主移动的阴影,缓慢的,无声的,持续的向杰西卡包围过去。
伯恩特小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霍斯特身后,杰西卡也进了机房,第一时间点燃了煤油壁灯,昏黄的火光跳动着,温暖了黑暗的空间。
血迹组成了大片诡异的图形,图案扭曲而凌乱,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压迫感。
灵魂仿佛听到了一阵空灵清澈的歌声。
“圣哉,圣哉,主之悲悯,凡世一切苦难,吾与汝共担。”
下一刻,来袭黑影已经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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