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啼江不知道为何自己在溯源之门之外陷入到这种混沌一般的空间,但随着五感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寻常时候他从未感受到生命如何珍贵,直到“死”过一次,才倍感珍惜。
“呼…”金啼江深吸口气,只感觉鼻中香气沁人心脾,令他一阵心旷神怡,渐渐的恢复了精神。他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只是放松片刻,金啼江忽然感觉到心中一丝不妙,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所经之事来。他明明是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难道之前那些隐隐约约的感觉并非梦境,而是真实?
他看了眼头顶的朴素装饰,越看越感到此处十分眼熟,他再仔细一想便是浑身冷汗,此处不正是自己当初误闯那黑鹫王的寝室?可为何自己会被带来此处,难道是那黑雪发现自己未死,将他绑来交给了黑鹫王处置?
想到此处,金啼江自然再也不想多待,他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身子,却感觉浑身一阵酸痛无比,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当他准备挣扎起身的时候,忽然感觉脸侧一阵发痒,也是侧头看去,心头却是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出现在自己枕侧的,是一位女子背影,她正枕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呼吸声,看样子疲惫无比。
虽然看不到相貌,但这种并不陌生的香气,证明了这女子正是那黑术鱼!
“果然如此!那黑鹫王多疑无比,现在定是让这黑术鱼盯着我的动向!”金啼江暗暗想到,然后眉头一皱:“不过这黑鹫王倒是小瞧我了,没有想到我恢复的如此迅速…”
金啼江暗念一声得罪,便忍着酸痛翻身下床,将黑术鱼一把拉起挟在怀中,准备脱离此处。
黑术鱼迷迷糊糊当中,就感觉自己的身子陷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下意识的将其当作了雪姨,便双手向前抱去。可环抱之后,忽然感觉身前的雪姨比起寻常粗壮不少,也是抬头一看,却见到了一张男子的面孔!
她惊呼一声,直接将身前这人推了出去,自己也是一个不稳向后栽去。
金啼江被这一推只感觉浑身如同散架一般,手上一松便将黑术鱼摔到了地上。也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匆匆的脚步声…
“砰!”房门一脚被人踹开,当来人看清眼前的状况,也是高呼一声:“大胆淫贼!”然后手中短棍一转便向着金啼江抡了过来,直接将后者砸的闷吭一声,跌回床上…
正当来人准备提棍追击的时候,黑术鱼连忙出声阻止:“雪姨!不要…”
来人正是黑雪,她刚刚听到屋中的惊呼登时冲了进来,一开门就见到黑术鱼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地,登时双眼冒火,就要动起手来。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正要追击,就被人出声阻止,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金啼江骂道:“小姐!这淫贼的确救你性命不错,但你怎能忍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于你!”
“雪姨!你…你在胡说什么!”黑术鱼闻言,面上的两团红云顿时连到了脖颈,如同染上了一层晚霞。
金啼江丝毫没有防备的被这一棍砸在了肩头,也是心中颇为不忿!自己怎么说也是从这黑雪的攻击当中将黑术鱼救了出去,后者不感谢自己也就算了,为何一出手就是险招?
眼看着黑雪就到了自己身前,金啼江也做好了两败俱伤的打算,却没想到黑术鱼竟然再次出声阻止了黑雪的动作。他下意识的将目光向黑术鱼转去,这一看却再也挪不开眼睛。
“淫贼!你敢再多看小姐一眼,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虽然黑术鱼阻止了自己,但黑雪依然心中怒火难平,一棍就砸在了脚下的地面之上,将一块石砖砸的粉碎!
…
“事情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见到黑雪冷静下来,黑术鱼便将刚刚的事情解释给了黑雪,说这金啼江只是刚刚起身想要活动活动,只是自己一时脚滑不慎跌倒,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黑雪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黑术鱼。
“当然是真的!雪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黑术鱼拍着胸脯保证道。
“十岁那年骗我读书,把多余的功法放火焚烧;十三岁那年骗我练功,结果偷偷溜出族去玩耍…三个月前骗我采药,结果去了黑鹫王的住处偷见外人…”
雪姨声音虽冷,但一字一句却是十分清晰,将黑术鱼的罪状如数家珍,说到最后时,不经意间瞪了一旁扯耳偷听的金啼江一眼,瞪得后者一阵莫名其妙。
“哎呀!雪姨!你在胡说什么?”黑术鱼闻言咬了咬嘴唇,不悦的跺了跺脚,“我都说了是误会,就是误会嘛!”
雪姨面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的冷冷的扫视着眼前的二人,不知道心中在做什么打算。
“既然小姐执意如此,我自然不能多言!不过日后你若是敢辜负了小姐,就算你当上了金鹏王我也不会再顾忌半分!”雪姨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铿锵有力道。
“啊?”黑术鱼闻言一阵傻眼,完全不解这雪姨何出此言。
金啼江听到此言虽然心生奇怪,但听到后半句话却是面色一凝,没想到自己身份隐藏极好,却还是因为金翅暴露,也是一阵恍然,怪不得这雪姨一直对自己无比仇视,看来是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前辈早就知道…”可他话未说完,便被黑术鱼结结巴巴的匆忙打断。
“知道什么?你这家伙怎么和雪姨一样胡说八道!雪姨!你别听他乱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金啼江闻言自然知道黑术鱼是什么意思,也是疑惑的看向了黑雪:“是啊前辈…我来到此处并非刻意如此,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雪姨闻言眉头一皱,双目中顿时杀意绽放,只想杀而后快,可当她看见金啼江的目光一阵清澈,也是强行将怒火忍耐下来,沉声道:“我且问你!三月之前藏在此处的人可否是你?你们勾当了多久?当真没有…行过那事?”
这黑雪语气咄咄逼人,一问接着一问甚至让金啼江有些喘不上起,不过人在床榻上,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回这位前辈,当日之人的确是我没错…不过我与这位术鱼小姐不过只有两面之缘,至于那事…”
说道此处,金啼江只感觉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冷汗,回想起了那日的拂面秋水,也是急忙解释道:“当日之事不过形势所迫…”
“嗯?”黑雪闻言简直气炸,手中短棍直接擦着金啼江的面颊而过,钉在了背后墙上。
“哎呀雪姨!你误会了!我…我们没有!”
虽然黑术鱼年纪没有金啼江大,但是心里却是有几分早熟,自然知晓黑雪的意思,此时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眼前这种状况即将失控,她又不得不出手阻止,急忙扯住雪姨的衣摆,扭扭捏捏的将当日为了掩盖气息救人之事解释起来。
“臭丫头!真是气煞我也!就不知道姑娘家家要矜持一些!”黑雪虽然声音严厉,却难掩双目当中的关切,既然发觉是自己误会,她便探手一抓,直接将短棍召回了手中,再也没管那一脸纠结的金啼江。
黑雪从昨日起就一直在打量着黑术鱼,见到后者皮肤微红,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令人怜惜之感,这才对金啼江产生了某种误会。
毕竟每次黑术鱼排出血毒之后,虽然身体上再无大碍,但是经常会体寒几日,恨不得裹成粽子一般,黑雪也会在浴桶当中撒上一些活血暖身的草药中和这种状况。
昨日她本来是回去为黑术鱼取药,可回来之后,却发现黑术鱼一直在披着单衣,就算是后来她为黑术鱼带来了保暖衣物,也被后者扔到了一边。可是虽然黑术鱼单薄了一夜,身体却仍然温暖无比,竟没有一丝寒凉感觉。
黑术鱼平时看似大大咧咧,但事到关键皆是自有分寸,必然不会在此种事情上做出欺瞒。黑雪实在不理解眼前的状况,开口问道:“既然事情如此…那小姐身上的血毒该如何解释?”
因为金啼江舍命相救,黑术鱼一直在照顾身边,所以没有关注此事。直到黑雪出言提问,她才发觉身上的状况,表情也是惊讶无比,如同发现了什么稀奇一般。
“咦?对呀雪姨!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为什么…我浑身上下竟然会觉得暖洋洋的?”黑术鱼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是昨日匆忙披上的单衣,也是惊奇道。
“唉…”黑雪见状苦笑一声,将黑术鱼拉在了身上坐下,一边轻轻的为后者梳理发丝,一边淡淡说道:“你把昨日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讲来给我,让我来帮你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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