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差一点…”

吕纯心中暗暗念叨，只可惜结果并未得偿所愿，这小五行鼎终于支撑不住，在封印了阿笙阿箫之后就崩裂开来。

运转小五行鼎需要耗费的力气不少，吕纯已经是精疲力竭，只能大口喘着粗气，任凭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浸透了长袍。

“阿笙！阿箫！”将两枚簪子攥在手中，无论虺思绫如何呼喊，却再也得不到半点回应。

“阿笙…阿箫…我又一次害了你们…”虺思绫的声音逐渐嘶哑，其中忽然有一丝暴躁气氛逐渐生成，“不…是他…是他害了你们！”

虺思绫双眸之中亮起红芒，看向了狼藉之外的吕纯。

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吕纯心中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直感觉喉头发干：“糟了！”

艰难撑起身子，吕纯对着远方吼道：“各位，快走！离开这！”

而他话音未落，此处天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一道裂缝，有流光瀑布倾泻而下，直接落在了虺思绫的身上，让她沐浴其中。

“我已经修炼了五百年化蛟，化龙也是指日可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一道娇喝声忽然在虺思绫身边响起，她睁眼看去，只见自己出现在一片光怪陆离之所，有一团团星辰在头顶划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感觉到周围有人存在，虺思绫立刻警惕起来，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开口，都没有人做出任何回应，就好像他们没有看见自己。

不是好像，他们确实看不见自己，虺思绫向着身上看去，就连她自己也捕捉不到自己的存在。

“族长下落不明，现在虺蛇族中的一切理应都由老朽来负责，你…是想要违抗命令不成？虺白绫！”在人群簇拥之中的高位上，传来一道苍老又略显无奈的声音。

“族长下落不明，按照族规，位置也应该是子嗣继承，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我完全拥有选择的权利！”虺白绫不甘喝道。

“虺白绫？”虺思绫眉头一皱，穿过包围来到中央，却是一阵目瞪口呆，因为说话这位与自己的相貌模样别无二致，只是对方的气质端庄，眉眼也要比自己柔和许多。

眉眼柔和，却挡不住她的态度坚决，二者之间虽不和谐，却并不矛盾。

“为她取名思绫，的确有我的私心，但也是这样才能让我记得，她曾经存在过…”又一道声音贯穿了虺思绫的记忆。

许是因为上次的沉睡，又或者是因为此种事情来得突然，经过这道声音提醒，虺思绫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位虺白绫就是自己的娘亲。

呼喊没有回应，触碰没有温度，虺思绫回过神来，急忙退到远处，生怕自己惊扰到眼前这场幻象。

“权利不是任性的理由！”受人顶撞，那面容苍老者却没有恼怒，只是表情严肃地站起身来：“你若是觉得自己担当足够，能胜任这个位置，趁着大家都在，老朽现在就可以宣布你就是下一任族长！”

“我…”此种状况，让虺白绫有些意想不到，竟然语塞起来。

那个位置自己幼时不知爬上爬下过多少次，但在如此正式的场合之下，竟让她生出了一种陌生感觉。

“我还不够资格…”虺白绫终于泄了气，“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好了，爷爷…”

收起严肃，虺笑苍的面上多出了一丝笑意：“这就对了嘛！其实…送你离开是大家的意思。”

“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清楚，以烛九阴为首的那些家伙愈发放肆，已经道德消亡，早晚会引来规则之力将我们的容身之所收回！”虺笑苍的笑容中苦涩渐浓。

“可是爷爷，我不明白。”虺白绫摇头，“我们这里要消失，不是因为灵气淡薄的原因吗？”

“非也。”虺笑苍摇头，“灵气就算再淡薄，充其量只会让我们这里成为贫瘠之地，但如果我们无人修养德行，便无大道庇佑，这才是灭顶之灾的源头！”

往来谦卑，自然天下太平。总是那人心歹毒、道德败坏之地，经常受到灾厄垂青！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虺白绫又觉得一阵无力，毕竟自己就算实力再强，也无法扭转根深蒂固的人性。

“放心吧！我们既然决定正式开战，自然是有把握在手，让你离开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虺笑苍淡淡道，“所以你准备好了吗？趁着他们还没有察觉。”

“我明白了…”话说到此，虺白绫只能点头。

“听我口令！列阵！”终于将对方劝妥，虺笑苍松了口气，厉声道。

然后，一群虺蛇族人立刻围成一圈，将虺笑苍包围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这群人身上的光芒齐聚头顶，竟然化成了一道龙影，在此种空间盘旋。

“绫儿，小心了！”轻声叮嘱一句，虺笑苍目光中的慈祥突然消散，将那道龙影吸收进来。

深呼吸几次，虺笑苍忽然一扫老态，白发瞬间被染成乌黑，容貌也变得俊朗起来。只见他面上的皱纹在瞬间变得细腻光滑，然后被一层龙鳞盖满。

“这就是化龙之力吗…”看着自己的状态变化，虺笑苍的声音中忽然多出了几分感慨，“虽然只是一道门槛，却是老朽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啊！”

借来的力量不能维持太久，虺笑苍抬起右手，用指甲向着面前划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空气之中却被割出了一道缺口来！

“将族长令牌交给一个道德败坏之人，是老朽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不过…一切就要结束了！”

“去吧！照顾好自己！等老朽接你回来。”抵住缺口，虺笑苍指向了裂缝之中，那云雾缭绕中的五座山峰。

“爷爷，保重！”虽然不舍，虺白绫还是咬了咬牙，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这样…总算是能万无一失了吧…”目送着虺白绫离去，虺笑苍长吁了口气。

正准备收回目光，虺笑苍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裂缝中的某个地方。

“老族长…怎么了？”本想收回气势，却察觉到了对方面色不对，有人急忙问道。

“奇怪，化蛇族的两个小家伙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虺笑苍面色有些难看，喃喃道：“难道说…是因为老朽影响了规则之力，生出了不一样的结局…”

“你们再坚持一下！老朽去去就来！”话音未落，虺笑苍已经消失在了缺口之中。

虺笑苍的确没有食言，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忐忑时，他已经从缺口中折返回来，只是形容看上去有些狼狈，体表的龙鳞也被剥去了大半。

“老族长！”见到对方的状况，众人一阵紧张。

“快！”虺笑苍急声道：“解阵！”

众人闻言不敢耽搁，就在气势散开的刹那，忽然有一道眩目雷霆灌满了此处空间，惹得众人一阵血液翻涌。

好在那道空间裂隙及时消失，将那雷霆根源隔断，总算是让此处的情况稳定下来。

那雷霆仅出现了眨眼时间不到，身处其中的虺蛇族人却觉度日如年。

蜕去了化龙之力，虺笑苍已经重回了苍老模样，又因为身上的伤势，多了几分疲态。

“这规则之力竟然如此恐怖，饶是我有了化龙之力，却还是撑不住太长时间…”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虺笑苍虽然看上去只是受到了一些表面伤，却还是无法站起身来。

当然，这还是在龙鳞护体的功劳下，不然情况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规则之力？”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虺笑苍摆了摆手，“你们几个先随我来，我要去禁阁一趟！”

言罢，虺笑苍便挑中了几人离开了此处。

虺思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几人远去才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却想要弄明白眼前的事情。因为在那虺笑苍身上携带着一样东西，让她感觉十分熟悉。

吩咐几人守住山口，虺笑苍在其中一人的搀扶下去到了禁地密室之中，一道石碑之前。

“先祖石碑！”如果不是虺笑苍带领，这人完全没有机会来到此处。

“还愣着干什么？”虺笑苍瞥了这人一眼，“我需要借用先祖的力量，你来帮我激活石碑！”

“啊…”这人微微蹙眉，然后急忙躬身：“实在抱歉老族长，我刚刚消耗了太多魂力，实在是没有多少剩下了…”

“是吗？”虺笑苍冷笑道，“激活石碑消耗不了太多力气，让你去烛九阴那边通风报信已是足够。”

这人目光闪烁：“老族长，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其实…”

“这种话对老朽说没用，你来和先祖石碑解释吧…”说着虺笑苍指向了旁边的石碑。

“呃…”盯着先祖石碑看了好一阵子，这人还是没有开口，与先祖石碑说谎，会违背自己的内心，成为自己修行路上的阻碍。

沉默片刻，他忽然转过头，表情狰狞起来：“虺笑苍！你这自私的家伙，可有将我们的死活放在眼里？投靠烛九阴一族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能保得命在，日后还是有机会夺回大权！”

“所以…这就是你们几个成为叛徒的理由？”虺笑苍冷声道。

“我们几个？难道说…你早就知道？”这人瞳孔一缩。

“呵，我这老家伙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岂能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虺笑苍又笑。

“本来我们还打算放你一马，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了！”说着，在他的影子中忽然多出了几道人影，他们正是本该守在门口的几人。

“化龙之后最为虚弱…虺笑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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