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相似的花很多,你若好奇,不妨去看看。”苏长青睁开双眸,平静道。
“多谢苏先生。”宁采臣一喜,连忙扭过头道:“晋元兄,咱们快入船舱。”
“宁兄,你一向眼高于顶,即便出身寒微,也不愿卑躬屈膝,这……真是寻了个不俗的人。”
李晋元不由得一愣,看向稳坐船头的苏长青,心中一动。
此人绝对不凡,他李家也是湘江两地的名门望族,见识极广,也未曾见过这等风采的年轻人。
二人结伴而行,步入船舱之内。
船舱之内,窗户敞开,檀香阵阵,让宁采臣脑袋之中晕厥的感觉,消去了大半。
“此乃上好的紫檀香,非达官贵人都是用不起的。”李晋元轻笑道。
里面到处都是书生学子,正前方的一座长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却一身青红官服,眸子深邃。
“诸位,本官傅天仇,虽为官清廉,但还算有些薄产,沿途前去湘江两地治理,今日终回长安城,所有学子,此番船费皆可全免,此外,每日皆可于此处午食,省却一些银子。”
“希望能够为我大商,多添几个父母官。”
雇佣这艘大船的主人姓傅,正是兵部尚书傅天仇。
“多谢傅大人!”李晋元,宁采臣等一众学子同时起身,躬身行礼道。
从两湘之地,前往长安城,这船资起码要十两银子,船上有近百名学子,这一次可是省了不少钱。
“唉。”宁采臣坐在桌上,眼中有一丝叹息。
“宁兄这是叹息什么呢?”李晋元一笑道。
“我在感慨,晋元兄,我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发了,而现在人还在湘江,足下走水路,可以比我晚出发不知多久。”
他从冬季赶到夏季,靠这两条腿,才堪堪到达这里。
李晋元一怔,点头道:“确实,我三日前才出发,半日在水路之上,便走了接近千里路,后来听说傅大人在这艘船上,才换了船。”
一个三日,一个花费三个月,才到了湘江。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宁兄的脚程还是慢了些。”李晋元忽地眉头一皱,询问道。
“有些波折,我本来都到了金华郡城了,后被人强行带入了吐蕃,然后从吐蕃又到金华郡,再从金华郡,来了这湘江……”
宁采臣眼中有一丝苦涩道。
“啊?”李晋元瞪大眼睛。
这波折太大了吧。
搁这来来回回兜圈子呢。
………………
船头之上,仅剩下苏长青一人,他缓缓起身,凝视着眼前碧波,浪涛惊拍。
他一跃而下,落入水水面之上。
他悬浮于此,漫天水花而起,凝聚在周身,晶莹剔透,仿若巨大的透明圆球。
碧悠水中落青云,却见清风渡碧月。
玄天真气不断涌动,他的气血庞大几乎犹如汪洋一般缠绕自身,每一滴水底都在融入体内的毛孔之内,再度卷离。
“我本就一转神魔炼体,将《九转玄功》第一转修炼而成,却几乎增强了一倍的肉身。”
苏长青眼眸微凝,注视着眼前水波,他能感受到如今体魄的强大,简直堪称恐怖。
他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点出,水波四散而落,伴随着淡淡紫气落入湘江之中。
“五行属性之中,以水之快为极速,天下罕见,世上有什么东西比水更快。”
苏长青眼眸深邃,心中隐隐有一丝感悟,却又难以抓住。
《九转玄功》第一转,凝肉身,得造化,可抗天地风暴,对照紫府真人境界。
第二转,则锻肉身,借天地之煞而成神魔之流,对照神游地仙境界。
第三转,乾坤变,血肉再生,可战生死天仙。
第四转,纯阳肉身,踏足世间,媲美纯阳金仙。
第五转……
“我有太阴太阳之气,一直以来对敌,大多都是在周身汇聚,或是增强力量,或是防御自身。”
这两种气息极为强大,一是来自玄天真气,一是姬星月的馈赠,但是一直流于表面。
“先前有巢藏青说我已入神魔之流,可见姬星月让我走对了路,我若能将这二气融入体内,外表不限,将每一处肉身,化为太阴太阳之气,第二转肉身即成。”
苏长青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直接遁入水中。
水中,他闭目凝神,周身毫无波动,阴阳二气在周身转动,速度极快,犹如太极图案,生生不息,垂落而下。
整个水面开始震荡波动,苏长青如今肉身强度完全超过了普渡慈航,整个湘江流域,都仿佛地龙翻身一般震荡。
船舱内的众人,正在行酒令,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桌子都在不断颤抖,众人都站不稳,抓住一旁柱子,尽皆目光骇然。
“湘江水流向来平稳,罕有地龙翻身,咱们不会如此倒霉吧?”
别看这大船数十米宽阔,倘若真的地龙翻身,顷刻间便要颠覆。
片刻后,震荡忽然停下,戛然而止,整个大船平稳下来,众人都如释重负。
“清点损失,有可能遇到长江暗流了,吩咐下去,立刻全速前进,直入长江口!”
傅天仇松了口气,环顾众人开口道。
他虽然是兵部尚书,却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在这等天威面前,轻易就会身死。
傅月池,傅清风姐妹二人,眼中慌乱逐渐安定下来,宁采臣越看越觉得对方像聂小倩。
宁采臣想上去问问,忽地又想起侯爷还在外面,他们在船舱上都这样了,苏长青不是更危险?
宁采臣连忙快步出了船舱,来不及告辞,一旁李晋元看得一愣。
“宁兄去做什么?”
宁采臣没时间搭理他,来到船舱之外,只见甲板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的踪迹。
“侯爷去哪了?”宁采臣一惊,怔在原地,两眼发懵。
“应该是掉下去了吧,我刚刚听傅大人说,掉下去三个人,还有个我们这种进京赶考的学子。”
“救不了,这水太深了,就算是个武道好手落下去,就会被大浪吞没,更何况还有暗流。”
李晋元拍了拍宁采臣的肩膀,叹息道。
他本来也觉得那个年轻人不凡,没想到物是人非,那么快就死球了。
没人会下去救,这暗流一阵接一阵,谁敢下去?
“晋元兄,我完了……”宁采臣一屁股瘫软在甲板上,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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