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初心里是对父母有怨言的，可当回到家里看到早已不再年轻两鬓斑白的父母那疲惫的模样，罗穆青再多的埋怨也都变成了心疼和自责。
尤其是参加工作以后，他也越发理解父母当初对他的疏忽。
挪了挪身子，罗穆青接起电话小心道：“喂，您好，请问找谁？”
久不说方言，他竟有些不太习惯。
电话那头的席锦成虽听不懂海市方言，却能听出罗穆青的声音。
“穆青，是我，席锦成！”
“锦成？”
听到是席锦成罗穆青的紧张的脸上瞬间舒展了开来。
“锦成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兄弟间打个电话还要讲究那么多的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挺意外的，晓婉她们还好吗？”
“挺好的，已经回家了。还没好好谢谢你，这次要不是有你事情只怕真没这么顺利。”
罗穆青呵呵笑笑，不在意的摇摇头。
“说的哪里话，不说我们是兄弟，便不是兄弟遇到这种事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她们都好就好！”
“穆青……”
沉默了片刻，席锦成接着低沉道：“婉婉她们都很好，但有个人不太好！”
那个人是谁席锦成不说罗穆青也知道。
可他知道却没法说出口，除了沉默便是沉默，甚至连问都不敢去问。
席锦成也不为难他，直接道：“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和她开车去海市，还了车后下午从海市出发，五点半的火车，我们大概三点钟能到海市，穆青，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但我们是男人，一个男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担心害怕。
项英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认识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失落，昨天从海市回来她什么话也不说，晚饭都没吃就默默的去了小院那边，早上过来的时候我瞧着她眼睛肿的不轻，也不晓得昨晚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穆青，她为什么去那边你比我清楚，在那边发生过什么事你更比我清楚，我不想劝你什么，但同为有爱人的人来说，我希望你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不要辜负了她。”
席锦成说完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他一生耿直忠厚，从未说过什么谎话，可如今他这瞎话竟也张嘴就来。
电话那头是更长久的沉默，席锦成也不催促他，两人就这么隔着电话线谁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罗穆青这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好，我不会跟她说我给你打电话了，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惊喜！”
“……”又是沉默，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项英男。
他承认他就是一个懦夫。
他配不上那么美好的女孩。
“五点半，我们最晚五点肯定会到火车站，三点能到罗局的办公楼，如果你不想错过，我希望你能去，再见！”
没给罗穆青回话的机会，席锦成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席锦成忍不住又打了自己嘴一下，作孽啊，这慌撒的。
听着外面跟林晓婉说说笑笑的项英男，席锦成忍不住又多打了几下。
纵然再多不舍，时间一到还是要分别。
依依不舍的看着远去的车子，林晓婉发现哪怕送别再多次，她依然没法习惯送席锦成离开。
家里的林晓婉如此，车上的席锦成亦如此，前两次起码还在家待上了个把月，这一次只待了一天便要离开，席锦成是一百个舍不得一千个不放心。
可再不放心也得走。
“行了，别看了，再看你这魂都得留家里了！”项英男开着车瞧着席锦成那样，忍不住调侃到。
被调侃的红了脸，席锦成转过身子，回头看了一眼云娴，提议道：“要不你还是先送阿姨回家再去报道吧？”
“不用，我老爹已经在海市等着了，到时候她们老两口在海市玩两天一块回去就行！”
“首长来接？那最好不过，不然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车子到了海市，两人先把云娴送到了酒店去，项英男本说留在酒店陪陪云娴的，结果席锦成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顺便看看审讯的怎么样。
他这么说项英男也就没怀疑，跟着一块去了。
到了公安局席锦成直奔罗重山的办公室的，本以为罗穆青肯定早早的等在了办公室，可那以后看到办公室里只有罗重山和席淮礼两人，席锦成不由重叹一口气。
项英男不明所以，悄悄道：“你想死了，看到首长这样叹气，你个逆子！”
“逆子也比逆夫强！”小声嘟囔着，席锦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罗穆青家里将他给绑过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呵呵！”
跟席淮礼聊了个把小时，问了审讯情况，蒋爱莲和叶红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嘴硬，就连席淮礼亲自出马也没能撬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
“爸，以梁爱莲的军衔来看她应该这一片的主要负责人，她手里一定有一份特务名单，如果不能找出这份特务名单来，以后还会出什么祸患真是没法想象！”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所以眼下我们必须得找出这份名单来，眼下这情况只能是寄希望于咱们潜伏进去的同志了！”
“潜伏进去的？您是说那个真的是？”
轻轻的点了点头，席淮礼小声道：“昨天晚上他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平县人！”
“平县？平县，他不会是先民派出去的吧？”
之前他有提议让胡先民找个机灵点的混到叶平的船上去调查，后来因为出了叶红这事他倒是忘了问胡先民这事了，此刻席淮礼说到平县，他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个事。
“是，他确实是一个叫胡先民的同志派出去的卧底，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很是了得，上了叶平的船没多久就被叶红给看上了，后来有一次叶红带他去见蒋爱莲，不想出了点意外，他见机行事救了蒋爱莲。
蒋爱莲见他模样周正，人也机灵，最关键是身手够好，就有心吸纳他进自己的手下，不想正好给了他机会留在了蒋爱莲身边，还取得了蒋爱莲的信任，这一点可是难能可贵的，一般人想要短时间内取得蒋爱莲的信任那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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