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侬继封大踏步进入侬智高的院子，口中大声喊着。
侬智高呵斥道：“都多大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侬继封见到侬智高，几步跨到侬智高面前，然后低声道：“大哥，有重要的事情。”
侬智高嗯了一声，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什么事情？”
侬继封低声道：“我接到了黄氏家主，您猜我在黄氏族人中看到了谁？”
侬智高低声斥道：“卖什关子，赶紧说。”
侬继封赶紧道：“我看到了李常杰！”
侬智高闻言愣了愣：“李常杰？”
侬继封咬牙道：“嗯，李常杰，这个名字你或许不太有印象，但他另一个名字你就应该很熟悉了，叫吴俊。”
侬继封甩了一胳膊，却发现被侬智高紧紧锁住，顿时气急：“你放手！你不放手的话我要动刀了！”
侬智高没有多说什么，见章衡没有多说便告辞而去。
章衡沉默了一下：“节哀。”
侬继封急道：“还有什么好想的，这李常杰是咱们的杀父仇人，他在升龙我们奈何不了他，现在他却送上门来，这是他自己找死啊！
不仅是他，还有那黄显科，竟然勾结交趾贼人，也是死不足惜，我带着人将他们的脑袋都给割下来！”
没想到李佛玛竟刀下无情，下诏曰：“朕有天下，率土皆臣，诸藩奉贡。傥犹存福妄自尊大，建国僭号，骚扰边氓。朕龚行天讨，师广源，俘存福等五人，尽平其地，遂皆斩之于都市。”
章衡在灯光下沉思了许久。
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什么事情比报仇还重要的！”
他看到侬智高目光炯炯看着自己，顿时意识到其中或许还有内情：“怎么，这个李常杰与你有仇？”
为了取得宋朝的信任和支持，侬全福自动归附宋朝，天圣七年，宋朝授侬全福邕州卫职。
侬继封嘟囔道：“我去问阿母，阿母定要让我来问你，还不是一样。”
“大哥，我带着人去将此僚拿下，割下他的脑袋为父亲报仇！”
根据越南史料《皇越神祇总册》和《历朝宪章类志》的记载，李常杰死后，其故乡太和坊的土人祀其为福神，祈祷多应。
不仅如此，可能还会有更加糟糕的结局。
章衡心中一凛。
虽说迟早要跟交趾对上，自己也对交趾有想法，但绝对不是今日。
侬智高气得满脸通红，侬继封还不停下来：“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带人去将李常杰这狗贼的狗头砍下来，去祭奠父亲，还有黄显科那狗东西，也一并给杀了！”
侬继封十分不服气，带着仇恨质问自己的亲大哥侬智高。
章衡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李常杰？”
至侬智高之父辈，其势力在兼并斗争中进一步壮大。侬智高的父亲侬全福原为傥犹州知州，后来又占有了万涯州和武勒州。
侬智高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光靠这个说服不了弟弟，只能温言道：“李常杰不是罪魁祸首，罪魁祸首是李佛玛那狗贼，不杀李佛玛，就谈不上报仇，大哥为什么要支持章相，是因为章衡能够带领我们向李佛玛讨个公道，若是不顾大局杀了李常杰，那杀李佛玛将遥遥无期，你懂么！”
侬智高看到章衡的神情，顿时有些惊讶：“章相知道此人？”
侬智高点点头道：“他混在黄氏族人之中，就在黄氏族人落脚处的院子里，章相，要不要属下去将其抓起来？”
想及至此，章衡杀心顿起：“你说他现在就在寨子中？”
侬智高赶紧道：“有交趾人混到会议来了，今日我胞弟侬继封迎客，在黄氏族人中发现了交趾的狗贼，那人原名叫吴俊，后来改名李常杰，号称交趾绝代双骄之一，与李道成同名。”
河内市有祭祀他的机舍灵祠，至今越南人仍认为他是民族英雄。
侬智高死死盯着侬继封，想要用大哥的威严慑服弟弟，若是平时，侬继封或许就怕了，但此时的侬继封却也是瞪大眼睛怒视侬智高，丝毫不肯让步。
李常杰已经认不得侬继封了，但侬继封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刽子手！
侬智高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已经过去十年了，倒也没有多哀了，就是我的几个兄弟……”
章衡转头看向侬智高道：“不能动他，而且，方案可能要有所改变了。”
侬继封呵呵冷笑：“章衡能够带领我们讨公道？嗤！大哥你也曾是个英雄人物，怎么现在竟然懦弱到这种地步呢，哦，不是，是昏庸到这种地步呢！
章衡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宋朝的官，懦弱宋朝什么时候敢去招惹别的国家？
没有宋朝的支持，章衡拿什么去向交趾讨公道？呸！他现在连四大姓都搞不定，还想搞交趾！”
听侬智高所说，这个李常杰在交趾的地位还不低，甚至被称为绝代双骄之一，那么这个事情就不简单了。
当攻陷邕州后，由于知州苏缄不愿降服而自杀，全城军民“无一人降者”，于是李常杰便尽屠五万八千余人，并钦、廉州死亡者几十余万人，并俘虏三州人而还。
若真是这样到时候不仅广源州没有拿下，反而刚刚开始建设的邕州也要被迫打断发展进程，那自己的图谋也会尽数落空。
章衡这边的事情，你不理解没有关系，但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你应该相信阿母，你尽可以去问阿母，如果阿母同意你去杀李常杰，那我不拦你。”
侬继封虎目蕴泪道。
章衡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
李常杰在整场战事中最瞩目的行动，就是进行了大屠杀。
章衡看到侬智高脸色凝重，顿时明白了是大事情，转身与外面的人道：“暂时别让人进来。”
侬继封看着侬智高冰冷的眼神，只觉得不寒而栗。
侬继封气道：“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什么章相的大事大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小白脸汉人！是他带兵打败了我们，若不是他，咱们已经将两广拿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重建了长生国，你也不会被四大姓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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