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小基地的伙伴们依旧其乐融融的坐在城墙上，等着她过去。

“是你。”安诺惊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眼中含着泪笑道：“我怎么没有想起你，怎么能不知道是你，原来是你......凯撒。”

安诺在少年面前站定，伸手去触碰着少年有些瘦黄的脸，他的脸上有着伤疤，不止是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都有，他是一个变异人，但还这么小，只能被人欺负。

难怪她后来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少年待在她的身边过，即便瘦弱也帮她打架，他们互相偷偷帮对方带吃的，但她那时就是没想过是凯撒。

她怎么能把这样伤痕累累的一个少年，和意气风发的凯撒联系在一起？

少年看着她的动作，偏头贴了贴她的手掌，而后伸出满是疤痕的手去擦她眼角的泪。

他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女，眼中划过迷茫，“我好像找了你很久，我是不是把你丢了？”

说罢，他很是愧疚的低下头去，“对不起......”

安诺含泪摇头，“你找到我了，凯撒，你很久以前就已经找到我了，是我把你给弄丢了。”

她将瘦弱的少年紧紧抱住，“凯撒，你找到了我，你再也不用自责了。”

“凯撒是谁？”

少年很疑惑，“是你给我的名字吗？”

安诺声音微哑：“凯撒就是你，你是我的眷属，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少年回抱她，“好。”

风雪中，两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一起，远处的城墙和上面的人影逐渐淡去，他们呼唤着安诺的声音也渐渐飘散在风中。

.......

“醒醒，醒醒......”

安诺跪坐在地上，被零九环抱着，她攥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胸前，将他的前襟都哭湿了。

他轻轻抚摸着安诺的后脑勺，带着安抚的意味，比起一开始的僵硬，现在他的动作缓和自然了许多。

良久，安诺才缓过神来，她从零九怀中探出头来，抬头去看他，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零九看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心脏抽痛了一瞬，伸手去给她擦眼角的泪。

安诺愣愣的看着他道：“又是梦吗？”

零九眼神柔和下来，“不是梦，那是你的记忆。”

安诺有些急切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明明看不到我的记忆，所以那些都是假的是吗？他......他也是假的吗？”

“是真的。”

零九平静的看着她，带着一种温柔的包容感，“那是你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我们曾经有着共同的记忆，我们的记忆都被塔窥见了，于是祂想创造出一个能把你留下来的小世界。”

他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走，不是么？”

“有些记忆，可以回头看看，看过了，就继续往前走，那些记忆不会丢失，永远都留在我们心里，我们随时都能拿出来看，但不能停下来。”

此时的零九，温柔的不像是之前机械冷血的他。

安诺听罢撇了撇嘴，“你倒是知道劝我，那为什么不用这些话劝劝自己。”

“因为我要等你。”

安诺怔住，定定的看着这张和凯撒一样的脸。

零九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带着机械的冰冷感，但安诺却觉得此刻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灼热，有了凯撒的影子。

“我不能走，这是主体根植在所有分身中无法逆转的意识，每一个分身都要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地点范围寻找着，等待着，因为他怕我们一跑远，就有可能错过你。”

“我虽然想杀了主体，但依旧承认他，是他创造了我，我毕生的使命就是找到你，而我不该的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

零九将手放在安诺脸颊边上，“凯撒是我，但我却不是凯撒，即便我没有他的经历记忆，他其他的分身记忆，但我们的意识却依旧互通，塔能从我记忆中提取到关于其他分身的记忆，创造出了刚刚让你见到的景象。”

零九的眼中像是有着什么释然了，“他很幸运，很早就找到你了，只是你能原谅他的弱小，原谅当时的他无法保护你吗？”

这一刻，安诺似乎听到了很多声音，属于很多个凯撒的声音，面前的人是零九，是凯撒，是霍银，也是那个瘦小的变异小狼，还有许许多多她未曾见到过的分身。

安诺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了，她摇头又点头，干脆站起来抱住零九的脖子，“你努力过了，你尽力了，我知道你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候出现过，让我感受过温暖，就够了，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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