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父与子”(2/2)(2 / 2)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诸多血管簇拥着、缠绕着,脱离胸腔,吊在外面!

噗通!噗通!

那颗心脏,甚至还在用力地收缩着,跳动着!

「怎么会?!」

他霍地抬头看向老妇人。

可是红灯笼下,哪有什么老妇人,哪有散发着肉香的大锅?

只有一个面孔模湖的高大身影,披覆着遍身的红光,他的目光好似利剑一样,扎破了土御门胜勇的所有念头:「人没有心,也能活吗?」

「人没有心,也能活吗?」

「人没有心,也能活吗?」

那高大身影的言语,在土御门胜勇脑海里重复了千百遍!

一种剧痛从胸口浮现,

他跟着惨叫出声:「啊——」

低头,

正看到自己的右手穿胸而入,从胸膛里扯出了血淋淋的心脏。

这颗心脏迅速干瘪,

不再跳动!

土御门胜勇立地毙命!

红光收尽,

苏午的「意之形」看了看自裁于自己面前的土御门胜勇,转回身去,倾盖四下的黑暗也变得浅澹,显出了身后「井上家」的正门。

——他的意引导土御门胜勇自行投奔到了井上家的正门前,

诱导对方在到达「目的地」以后,直接当场自绝!

井上家的正门内,

真实的苏午带着晴子、大木一家走了出来,

带走了门前土御门胜勇的尸首。

……

轩敞的屋室外,

僧侣诵念经文的声音伴随着敲打木鱼的响动()穿过门窗,萦绕在屋室内。

阿熊盘腿坐在蒲团上,背嵴挺得笔直。

他身前的苏午以同样的姿势盘坐着。

「父亲」一手握着「大红莲胎藏」的刀柄,一手抚过明晃晃的刀刃,看着刀身上那些千锤百炼才形成的繁复而漂亮的暗红莲花纹理。

良久后,

他放下刀,目光看向了自己唯一的血脉,

阿熊面无人色,面孔苍白如纸。

看着苏午,他徐徐开声说道:「你锻炼刀剑的禀赋已经超越了我——能在第二次铸剑,就打造出「极上级」的刀剑,我自愧弗如。

凭着这把刀剑,

加上哪怕残缺的「泰山百魔食人宴」入墨图,

你也能在伯耆国立足了。

这次井上家遭遇劫难,幕后主使——土御门家的土御门胜勇被厉诡侵袭,死在井上家的庭院前,

土御门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他们一定会纠结武士攻打伯耆国。

但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帮你遮风挡雨了,

所以需要你自己尽快地成长起来,

能够组织起自己的力量,背靠井上家「伯耆国介」这个占据大义的官职,尽快剪除境内生出不臣之心的庄园主,收摄该地诸多武士以为己用。

在时机合适的时候,

开采「玉色山」的杀生石矿脉,

积蓄力量,早日回到大唐。」

「父亲是生了什么病吗?」苏午抬起头,默默地看着阿熊。

阿熊咧嘴笑了笑:「我的疾病,非人间的药物可以医治。

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用为我的事情伤神。当下我还死不了。

我会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你。

等到某一天,

你有能力铸造出「无上级」的刀剑时,

一定要告诉我,

那个时候,我会再来看你的。」

阿熊说着话,将一个铁质的令牌递给苏午。

令牌上的文字、符号已在长久的磨砂中,变得模湖不清,难以辨别。

他将令牌递给苏午以后,又道:「等你决心要铸造一把「无上级」的刀剑时,就将这枚令牌折断,捏碎令牌里的一颗珠子,我就会过来找你。」

苏午看着手里的令牌,

沉默了一阵儿,

开口道:「父亲,临别之前,你真地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晴子小姐都说了,

你是驾驭鬼神之力的武士。

可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还有,

你为何会知道两百多年前,

鉴真大师东渡东流岛的事情?

是因为你是鉴真大师随行人员的后裔吗?」

听着儿子的话,阿熊面露回忆之色,他时而看向房梁扑簌簌落下的粉尘,时而低头看着注视自己的「阿布」,过了片刻,

他忽然道:「如果仅是随行人员的后裔的话,对于大唐,我该如你这般没有多少记忆,不会生出丝毫卷恋之心才对啊……

其实我就是当初的随行人员。

阿布,

父亲活了两百多年。

你是这两百多年里,父亲唯一一个未在幼年时夭折的子嗣!」

「两百多年?!

怎么可能——」「阿布」仰头看着父亲,状极震惊。

其实苏午此时心里分外「踏实」,

先前他的种种猜测,

此时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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