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团雷霆神韵如漩涡般盘踞于天穹之顶,攒射出道道雷霆,化为交错的犬牙,包容此畔闽江河段的天与地!
犬牙上下勐一交错!
苏午眉心竖眼淌出汩汩鲜血!
自身所有的‘雷祖神韵烙印’震动不停!
无数雷霆如龙爪般从天顶降下,在交错的犬齿中,尽情碾磨、撕扯那横冲而来的无穷黑色毛发——将之尽数撕扯了个粉碎!
被黑色毛发冲断的江流河段,此时骤然变作一片空无,形成了一段真空区域!
乍然而现的雷霆,
又在乍然间消去。
河段两端,江水滚滚冲上,填满了河道。
一时间,
江底无数被雷霆噼死的鱼虾、从前被水草缠绕住肢体,在江底摆荡了不知多久的人尸、兽尸悉数浮上了江面!
诸般水族、禽兽、人类的尸体在江面铺成了厚厚一层!
而江水奔流,
卷裹着种种被噼成焦炭的尸首顺流而去!
江水奔腾了一阵,水面重又变得清澈之时,赤龙真人与苏午才浮出水面。
水面下,已然不见了那些幽微裂隙的影踪。
虺神须与愿力果实更在雷霆噼杀下,化为飞灰。
赤龙真人抱住一根浮木,将苏午拽了过来,二人借着那根浮木摆荡身形,游回了岸边。
“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烘干了!”赤龙真人一边向苏午招呼着,一边自顾自脱下身上半旧道袍,捡了几根树枝把衣服撑起,在旁边点了一堆火,烘干衣物。
苏午依言照做,回想着在闽江中遭遇的诡事,尤是心有余季:“那骤然冲断江流,充塞河道的黑色毛发,应该是真正的‘虺神毛发’吧?
其中蕴含的寒冽诡韵,能够充塞于附近所有江水之中,截江断流,引动江水翻沸皆不在话下。
这般诡韵,非是一般厉诡所能有!”
赤龙真人拧了拧道袍下摆,将水拧出来,闻听弟子所问,瞥了对方一眼,道:“虺神在巫门口口相传的神话中,乃是盘绕在‘真闾山’上的。
闾山教又有许天师斩蛟的传闻——
也不知道许天师斩的那蛟龙,与闽地巫门的虺神有没有甚么关联。
但不论怎么说,它既然都和真闾山牵扯上关系了,位格必然极高——当下仅仅是充塞河水,截江断流的程度,还够不到与虺神相对应的位格。
看来虺神是真正存在的。
当下我们遇到的那些黑色毛发,应是虺神毛发、虺神须无疑。
只是此时的虺神应还处于沉睡寂定的状态,是五通神背后存在借来了它的力量——否则,它若真正苏醒,你我绝无可能这般轻易从虺神毛发之中逃脱!”
苏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们追迫那些毛发,穿过一道道幽微罅隙,所真正接近的神秘世界。
或极可能是‘闽江之底’。
真闾山就在‘闽江之底’、‘群石汇集’之地。
可惜,
随着那些虺神毛发被雷霆炸碎。
线索也就此绝断了。”
他顿了顿,
看向赤龙真人,又道:“我只记下了沿途路径,不知沿着我所记忆的路径,是否还能进入到那重重幽微罅隙之中,接近闽江之底?”
“凑巧某也记下了沿途路径。”赤龙真人咧嘴一笑,“你我师徒,正好互相对对地图,相互验证一二!”
师徒俩光着膀子,都是浑身腱子肉,当下对语几句,也是相视而笑。
……
天蒙蒙亮的时候。
师徒二人穿着烘干的道袍,联袂归回了五通渡。
黄六子的舟船彻底葬身闽江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北闾山众道童将二人迎近了茅屋内。
赤龙真人往主位大马金刀一坐;
苏午坐在右侧首位;
诸北闾山道童分列左右盘腿而坐;
不明情况的船夫黄六子也站在了末位;
气氛一时间变得严肃起来。
赤龙真人看向苏午,两人稍一对视,后者目光转向了黄六子,道:“六子哥,烦请你将老庙祝在庙中疑似被厉诡剜心而死、五个勾栏女子横死沙溪河口的事情知会周围诸村里正、宗族耆老、村老。
并请可靠船夫乘船渡江,
将消息知会天威道坛。
请他们派人来解决此事——这次做法事,我们一分钱都不要出——你到时与那些村老里正说起此事,一定要将他们都召集到一处去说,莫要单独各个去谈,
将他们都召集到五通神庙里去,
叫他们看到老庙祝的尸首,
在老庙祝尸首面前,告诉他们:老庙祝侍奉五通神一辈子,临老了却遭遇这般事,着实叫人揪心,这事还是在五通神像前发生的,所以务必要天威道坛给个说法!
他们必要派人来探看情况,这次事情责任在天威道坛,他们推脱不得!
记住,你必须如此说,
切不可大包大揽,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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