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空隐晦的担心，左冉摸摸心口，给自己鼓劲，没事的左冉，就是热一点嘛，大不了脱就脱呗！

但是还得防止晒伤，啊，真难受，要是今天还能返回村子，去买点更合适的衣服吧。

婕德看着垂头丧气的提尔扎德，说：“如果过得这么不开心的话，不如去干点别的?像纳赫蒂加尔一样当个行商......或者像我和老爹一样，做些自己擅长的事，不也挺好的吗?”

提尔扎德苦笑：“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们欣迪家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学术世家，我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训练。”

“就像农人的孩子学耕作，铁匠的儿子学打铁，虽然我显然是学得不怎么样，比不上家族里那些更有天分，也早有建树的学者......但是事到如今，要让我去做其他的事，恐怕我也已经做不到了。”

左冉叹着气：“这样的确很无奈呢。”

不是谁都有跳出舒适圈的勇气和实力的。

提尔扎德刚刚袒露心声，然后又开始丧了：“唉，我一定是白天喝多了，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唔,你们想笑就笑吧。”

左冉：“这也不好笑啊。”

空：“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提尔扎德的故事很平凡，就像芸芸众生都会有的烦恼一样。”

纳赫蒂加尔这个时候发表了不同意见：“要我说，提尔扎德先生太认死理了，人生总是有选择的。就像我跟博尼法兹，我们原本可不是什么行商，家族里也没人到过须弥......”

“但我们还是来了，乘着北风，我们可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看到无边广阔的世界在眼前展开，我们只感到自由。”

左冉想象了一下他们出发时的画面，突然感觉心暖暖的，就像生命的热烈一样，趁着能走，能出发看看世界真的是种美好的体验。

自由啊，这也是蒙德最美好的地方了。

婕德：“对呀，我也觉得，提尔扎德没必要把事情想得太严肃了。对了，就像你之前提起过的那个亲戚......她不就是把家族的规矩啊传统啊什么的全都抛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

“说不定，她现在正在这沙漠的某处，和我们一样，被牛奶一样的月光照着,迎着干燥的晚风，回顾自己幸福的一日呢。”

空看着他们聊天，没有插话，但在婕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空貌似看见哲伯莱勒身形有一瞬间的凝固，但是实在模糊，加上篝火火光的影响，空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提尔扎德叹着气：“我要是能有她片鳞的勇气......”

婕德这是看向哲伯莱勒，问：“老爹不说些什么吗？”

哲伯莱勒看向婕德，虽然表情还是冷冷淡淡，但是话语里的感情十分充沛：“沙漠只有过去，没有未来。风沙下所掩埋的，如果也能被称作是真相的话，只能说，那或许不是会为所有人带去欢乐的东西。”

“我放弃了避世的路，不是因为那是不正确的，只是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路。婕德，我希望你能走上那条有光的路。”

左冉和空下意识皱起眉，关于赤王的事情，他们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哲伯莱勒的话让他们情不自禁联想到千年前的那场灾难，那个让大慈树王牺牲了许多才遏制的灾难，难不成源头就在沙漠下面。

可是世界树已经被清理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存在那些了才对。

或许哲伯莱勒说的是别的东西，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一定知道很多他们不得而知的事情。

不等两位旅行者继续猜测下去，婕德就反驳了她老爹的话。

婕德：“老爹讲的话太难懂啦，如果沙子的路是你不想走的路，何必要接下提尔扎德的委托呢?总不会是想看看自己过去的足印吧?我看啊，老爹还是忘不掉沙子，忘不掉这里的热风。”

她说了自己的理解，她认为沙漠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可以预见奔奔，只要积极面对，他们总能遇见好事的，说着还安慰了一下提尔扎德，说是他或许也能遇见自己在沙漠里的幸运，那些所谓的人无我有的东西，说不定就在沙漠里等着他呢。

提尔扎德有些感动，也不怎么继续丧了聊完了天，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即便是有帐篷，但是住宿条件也短不得好。

空和左冉没有冒险拿出尘歌壶，而是选择了一起睡帐篷。

提尔扎德和商人们在一起，婕德，空左冉几人在一起，哲伯莱勒守夜。

空躺下睡了，看样子是打算睡一阵子然后起来和哲伯莱勒换班，但是哲伯莱勒也不完全信任他们，即便是换班了他也不会深度睡眠的。

左冉躺在地上，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沙子的感觉，有点奇怪，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相比之下，蒙德的泥土地其实更不好睡。

左冉今天也累了，躺在空身边，眼皮没一会儿就开始打架，慢慢悠悠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身边的婕德，空已经不在了，她懵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看天色，轻轻晃醒了婕德。

婕德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有些杀气，但左冉没被吓到，这或许是佣兵的特性，迪希雅身上偶然也有这种气质。

左冉道了一声早安，婕德也乖乖回了一句，出了帐篷，空已经做好了早饭。

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炖了许久，旁边还有面包和水果，在沙漠里吃这么一顿也算得上不错。

哲伯莱勒还在处理剩下的猎物，在昨晚空提出换班的时候，他没有想左冉猜测的那样完全没有放心，而是选择了微微休息，补充了精力以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去抓了些野味回来。

这就成了一大伙人的早饭。

提尔扎德在抱怨昨晚睡得不好，婕德说：“需要在野外露宿这种小事,出发之前就该预料到了吧，不然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吗?”

提尔扎德使劲摇头：“那可不行!光昨天那点材料，根本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别说提交给教令院了，就是拿到广场当众朗读都会被嘲笑。”

婕德笑起来：“看来你还挺有干劲的嘛。”

提尔扎德：“那、那当然了。那么大一座遗迹就在眼前，那一定就是「秘仪圣殿」了…我怎么说也算是个学者，怎么可能会不想进去看看。”

“另外还有奔奔，这么奇怪的东西，说不定就和赤王有什么关系......”

奔奔怪叫两声，提尔扎德就怂了：“呃，我是说…这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搞不好和赤王文明有很深的联系…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不能视而不见呀。”

“总之，在收集到足够发表论文…咳，我是说，在搞清楚这些学术难题之前，我是不会返回的。你们也是，我可没在报酬上亏待你们，那个…如果之后遇到危险，你们可要好好为我工作啊!”

婕德叉起腰表示：“哎，我们不是已经是同行的伙伴了吗?遇到危险，我们当然会保护好你的，我和老爹可是专业的。”

于是哲伯莱勒做了出发前的任务安排，把商队留在绿洲。

哲伯莱勒：“突发情况的应对，此前已经交代过了。但是在我们出发以前，有必要把一部分物资掩埋起来。”

“最坏的情况，商队被迫离开这里…即便是这样，我们返回时也能回收一部分物资。”

左冉看着天空：“嗯，这种高难度的探险许久没有经历了，感觉这次过后，我又能成长不少呢。”

空摸摸她的脑袋：“嗯，加油，左老师。”

众人最后休息片刻，然后出发前往下一个目标。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