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翁嘴里哎哎应是,爬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内室。
这两日,徐妙音见荷塘里的荷开的正盛,便让玉春采了些做插瓶,送去了明辉堂,看着赏心悦目,徐任年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玉秋正从厨房过来,手里端着刚炖好的燕窝,便在廊下与玉春碰了个正着,见她手里拿着一摞账册,侧眼瞧了下屋里,见徐妙音正在书案前练字,小声说道:“从明辉堂拿过来的?可有检查过?”
玉春也轻声道:“和平常一样,没问题。”
玉秋点点头,便和玉春一起进了屋。
徐妙音见玉春回来了,抬头问道:“爹爹身体可好些了?”
玉春笑着答道:“家主很喜欢那插瓶,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还可以到院子里散步了。”
徐妙音见她手里拿着账册,便接了过来,开始翻开起来。
玉秋见她闲不下来的样子,打趣道:“好姑娘,账本不会跑,咱们先歇一歇,把燕窝喝了吧。”
说着,已经将燕窝端到她面前。
徐妙音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燕窝慢慢喝着。
等她喝完了后,玉秋两人又哄着徐妙音出去院子里走走,“您成日呆在屋子里,要不就是去家主那里,咱们去院子里转转,心情也开阔些。”
徐妙音也明白他们俩是为自己好,怕她一个人太憋闷,也正好今日抄了一早上的佛经,是该出去走走,便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玉秋守着澜音院,玉春陪着徐妙音去逛院子。
今日的阳光正好,院子里花团锦簇,湖里的荷花也是粉白相间煞是好看,正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之景。
徐妙音顿时心里疏阔了许多,也来了兴致,想在亭中歇一歇,便让玉春去拿茶具来,烹茶赏荷,又吩咐去把徐皎月一起请过来。
玉春见她兴致难得那么好,笑着领命去了,徐妙音则斜倚在亭子里,手里拿着团扇,悠然自得般扇着。
这时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院子里静谧,突然冒出的声音就很明显了。
徐妙音闻声看去,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个人头来,两人的眼神便撞到了一起。
肖铎一看是徐妙音,瞬间松了口气,见她想要唤人,便比了个嘘的手势。
徐妙音起初见草丛钻出一个人时,正要唤人,见是肖铎,就慢慢走了过去,问道:“你躲在草丛做什么,要是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在陈先生那里上课才对。”
肖铎趴在草丛里,四处张望,见人还没追来,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徐妙音疑惑了,“你找我做什么?”
“你蹲下来。”肖铎轻声说道,见她蹲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轻声说道:“我要走了,跟你说完我就走,我见你是个好女人,不忍心你被骗了,他们都是骗子,你不要相信他们,好了,我走了!”
说完,没等徐妙音反应过来,又灵巧地钻进了草丛里,一眨眼功夫,就见不着人了。
徐妙音还愣着了,便又听到一道略带笑意的温润男声,“夫人,您蹲在这里,作甚呀?”
徐妙音这才发觉自己蹲在这儿确是有些不雅,便缓缓站起,转身见来人是陈凤翎,笑道:“陈先生也是来逛园子?”
陈凤翎不置可否,看了看她身后,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夫人可有看见肖铎?”
徐妙音也笑看着着他,道:“并未。”
陈凤翎闻言,并没有再多问,而是温文尔雅地告辞离去。
徐妙音看着他走远,便又回到了亭中。
她不知道肖铎为何要跟自己说那番话,她为他隐瞒下来,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至于是不是因为他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其实徐妙音自己也不清楚,至少她知道他并没有恶意。
他们都是骗子?
肖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徐家有人苛待了他,还是骗了他?
“家姐,你在发呆吗?”徐皎月的到来打断她的思绪。
徐妙音起身将她扶着她坐下,笑着道:“我看今天天气好,咱们姊妹俩便在园子里喝茶赏景如何?”
徐皎月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腿伤了行动不便,老是呆在屋子里正憋得难受,一听徐妙音叫她到园子里赏景自是高兴非常。
“好啊,我呆在屋子里可憋闷坏了!”
徐妙音见徐皎月双眼亮晶晶的,心里那点因肖铎起的疑虑也渐渐消散了。
这时玉春也拿着茶具和两样点心回来了,便在一旁为她二人煮茶。
“那正好,今天姐姐也没什么事,你就陪陪我吧!”徐妙音眺望着园子里的美景,笑盈盈地说道。
陈凤翎回到客院时,便有暗卫来报,肖铎已经出府。
陈凤翎沉思了片刻,问道:“他走之前和夫人说了什么?”
“我们距离夫人有些远,故并没有听清具体是说了些什么。”暗卫道。
陈凤翎又想了想道:“罢了,最近夫人的澜音院一定要看紧了,任何事都不能遗漏,下去罢。”
暗卫应声是,便转身消失在了客院。
陈凤翎来到窗前,看着廊下的那片从未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里未被清理掉的青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希望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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