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都怪娘自己不争气(1 / 1)

邻居们都听得傻眼,“啥?生闺女就要把人饿死?张家这是人干的事儿?”

“唉,俺说呢,前阵子看到何氏,见她挺着个肚子还在往家里挑水,俺还在想,这都要生了不怕闪了腰?这张家也太过分了。”

“可不,俺还说这几日没见着她,张家也没个动静,还想问问是不是要生了,原来是又生了闺女?造孽哦,休回去也不能把人饿死啊,还是刚生过娃的。”

“呵呵,你们怕是不晓得,张家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用的可都是何氏的嫁妆,真把人休了,嫁妆不得给带走了?你说张老太能舍得不?”

林小满听这些人都说到点子上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张家如何苛待儿媳就会在徕安县传开了。

就算往后不想和这家人再有瓜葛,但要休夫,就得让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边才行。

对,林小满想的就是让何田田休夫,只和离完全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张老太不敢出来挨骂,在院子里指使两个孙女,“你们是死人吗?早上不是说你们娘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春丫和青丫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想的却是:若娘给她们生个弟弟,她们如何会在张家头都抬不起来?都怪娘自己不争气,还要连累她们。

张老太见林小满这回是真把人抱走了,怕她回去后真会找人来张家送休书。想到何田田会把嫁妆带走,张老太就心疼,觉着那些嫁妆就算放在她的房中也不安全,还是得找个别人翻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等林小满找人来讨要嫁妆时,她只咬定了说嫁妆都被何田田给挥霍光了。

林小满还不知道张老太怎么想的,她想把何田田带回青平县,养好身子再慢慢和张家算账。

谁知没走出几步,就被何田田拉住衣角,“小满……去县衙!”

林小满犹豫,虽然她明白何田田的心意。她眼下的情形,只要往县衙一躺,任谁都能看出她在张家受了多少苦。

想要和张家断绝关系,再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就不能等养好了身子再去告。

但她生了孩子,又三天水米未尽,她的身子能挨得住吗?

何田田却眼神坚定,“去……县衙!”

林小满只好点头,“老姨,去县衙之前俺带你先去医馆瞧瞧,郎中说能去县衙,俺再带你去,郎中说不成,你就要听郎中的话。”

何田田眼中不甘,但还是点头。

林二虎已经把车把式找来,林小满抱着何田田坐到车上,完全不顾她身上的衣服和马车被何田田蹭脏。

“把式叔,去医馆。”

车把式看到何田田时也吓了一跳,此时见林小满眼中含泪,他也不知所措,“哎哎,前面就有医馆,俺这就带你们去。”

医馆离的不远,马车来到医馆外时,还有张家的邻居跟了过来。

这些人平日与何田田关系都不这错,此时看她受了这么大的罪,一个个眼圈都红红的。

听她被抱进医馆时还在嘱咐林小满,只要郎中同意,就要带她去县衙告状,都嚷着要给何田田做证人。

林小满向众人道谢,抱着何田田下了马车,门前的小徒弟看到裙子上都是血的人时也吓了一跳,忙让林小满将人抱进内堂,正在喝茶的郎中放下茶碗匆匆跟了进来。

先是问了何田田的情况,知道这是刚生过孩子,又被饿了三天,郎中也气得脸色不好,“这是杀人!没有王法了。你们若是想告她夫家谋杀,老夫写个诊单。需要老夫出堂作证,老夫义不容辞!”

林小满谢过老郎中。

之后老郎中给何田田诊了脉,立即开了个方子让小徒弟去煎,又对林小满道:“不能空着肚子喝药,你去前面粥铺买碗粥回来喂给她吃。她三日水米未进,先少喂一些。若是有红糖也买一些,给她拌在粥里一起吃。”

林小满出门,先去不远处的杂货铺买了一包红糖,又去买了一碗粥,将红糖拌在粥里拿回来。

何田田此时似晕似醒,林小满扶着她坐起来,让林二虎在后面扶着她,自己一勺一勺地往她嘴里喂粥。

何田田饿得狠了,粥进嘴里便大口大口地吞咽,险些被呛到,林小满忙给她拍打,好在这一呛人也醒了过来,林小满再喂粥就容易了许多。

吃了大半碗粥后,老郎中便不让她再吃了,等药煎好后再把药喂她喝下。

“她前些年生过孩子后就没养好身子,这回更是遭了大罪,虽不要命,但往后若不好好将养,恐于寿命有碍。”

林小满央着郎中,“先生,求你给俺老姨开几副养身子的药吧,钱不是事儿,只要能养好身子,只管用最好的药。”

郎中原本可怜何田田的遭遇,但见她还有如此贴心的外甥和外甥女,甚感欣慰,“好孩子,老夫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抓药即可,只养她这身子最好的药材就是上了年份的人参,年头越久越好。若是寻不到,年份少的也能用。只老夫医馆里没有太好的人参,还需你到外面去寻。”

“嗯嗯,多谢先生,俺会尽力去寻。”

拿着药方,林小满让小徒弟帮着抓了够吃一个月的药。

见药还要再煎一会儿,林小满到医馆门外的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租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份诉状。字里行间都是对张家人不仁不义的控诉。

书生见了竖起拇指,“姑娘字好,文采也好,小小年纪就是个才女。”

林小满胸中激愤,只勉强朝书生点了下头,拿起诉状便回到医馆。

此时小徒弟的药煎好了,放在旁边晾着。

林小满收好诉状,拿起药碗吹凉了喂何田田喝下。

许是刚刚的红糖粥垫了肚子,何田田此时精神头也强了许多,只是一边喝药一边流泪。

老郎中在旁劝:“大悲大喜最是伤神,既是想好了要讨回公道,就要养好身子,可莫要哭了。”

何田田虽点头,却还是泣不成声,老郎中无奈,好在他刚刚开这副方子时就想到何田田的情况,在里面加了几味镇静心神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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