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后脑有个舌头(1 / 1)

站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有些厌恶地看着由于男人动作而落下的头皮屑。

后来见男人越抓越凶,小伙子有些奇怪,正常人头痒抓一下就好了,像这样不会把头皮抓破吗?

正当他打算提醒一下的时候,他看见男人覆在脑后的手缝里已经流出了鲜血。

但是男人还是像没有知觉一样,疯狂地抓挠着。

“好痒……好痒。”

小伙子惊得后退了两步,然后抖着声音道。

“医生!医生!这里有个大叔似乎……患病了。”

几名还在触诊的医生听到这话,连忙跑了过来。

两个男性护工拉住了男人抓挠的手,一个女医生用手电筒照着,戴着手套轻轻拨开了男人的头发。

睢宁也凑过去打算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下一秒,睢宁就看见凑近观察的女医生缓缓往后倒下,她砸在地上,周围的人惊叫着躲开。

睢宁离男人并不远,她往前挤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女医生的情况。

女医生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两眼瞪大,早就死亡了。

再看被两个惊呆的护工依旧架起的男人,他的后脑中正缓缓缩回去一个像舌头一样的东西。

看上去黏腻滑溜,让睢宁有些恶心。

那个男人的后脑勺长出了一张嘴,女医生就是被里面突然弹出的舌头,洞穿了脑袋。

女医生倒下的时候,周围的人虽然恐惧,但是神经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再加上最近的事,让大家都很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虽然尖叫着躲开,但没有走远,还是挤在人群中看着,似乎在人群中能让人安心。

睢宁动作快,早众人一步看清了发生的事。

她虽然早就看过视频,但是这样骇人的景象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还是惊呆了。

鼻尖浓郁的血腥味唤醒了她,她狠狠捏了自己一把,转身就跑。

在她跑出几步以后,人群中才迟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四散的奔跑声和惊呼声夹杂于耳,震得睢宁头疼。

睢宁抓住几秒钟的时间差,先行跑进了小区楼,她没敢坐电梯,转身进了楼道。

睢宁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的时候还在想,还好家就买在5楼,再高一点她是真的不行了。

睢宁喘着粗气关好门,照例安置好顶门器,才小心地来到窗子前向外张望。

之前他们排队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说是没有人也不准确,因为那个脑袋后面长了个舌头的大叔还在,他的脚下除了女医生还有几具尸体。

看着在尸体旁蹲下大快朵颐的男人,睢宁压住胸口的恶心继续看着。

十分钟以后,男人被赶来的警察一枪爆头。

剩下的处理睢宁没有了兴趣,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点开了电视。

电视机里还是一派祥和,似乎只是个普通的流感而已。

要不是刚才睢宁亲眼所见,也不能相信在25世纪居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发生。

网络信号又恢复了,睢宁还来不及和江安安分享了自己刚才看见的东西,手机就被群消息挤爆。

小区群里已经乱了套,大家都在问那是个什么玩意。

还有要社区开通行证的,大家都想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睢宁看着电视上播报的电话,先打了一个卫生组织。

占线。

又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占线。

连社区电话都被挤爆了,睢宁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网络上全是外区对长熙区的猜测,长熙区的全是绝望和负能量在蔓延。

短短半小时,后脑长舌头男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八只眼睛四张嘴,飞檐走壁来吃人的怪物。

睢宁敏感地意识到,现在删帖的速度慢了很多。

之前第一天封控的时候,大家的一些猜测,基本都是几分钟就没了。

现在后脑长舌头男人的信息还在网络上流淌,顺便恐吓其他没见过的人。

是不是……政府已经疲于应付了。

那是不是说明这样的事……太多了?

外面街上又传来咒骂互殴的声音,睢宁都麻木了。

她一晚上都没睡,闭上眼睛就是男人滑腻腻的舌头。

睢宁用被子裹着自己,评估着如果自己悄悄潜到丰园路然后跨区的概率有多大。

最后她绝望的接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睢宁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如果有人没有粮食,就会走绝路。

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睢宁的小区算长熙区的高档小区,为了稳定民心,物业还算给力,尽管有危险,每天还送点蔬菜、蛋肉。

睢宁将蔬菜晾干,塞进冰箱,每天按照计划表合理分配吃食。

她每天的活动就是用之前买来接灰的哑铃锻炼身体,闲置很久的跑步机也用上了。

休息的时候就和江安安聊天,江安安还在照常上班,给她录得视频里街上人欢声笑语,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这种时候睢宁就觉得自己像进入了异次元,又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好在隔壁的大兄弟每天开门取东西动静太大,让睢宁觉得就算被遗弃,也不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月下来,大家从一开始的恐慌变成了习惯,似乎之前血淋淋的变异人是大家一起幻视了。

群里抱怨咒骂的话少了,变成了近乎哀求的询问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们还得去上班,除了长熙区其他地方都是正常上班的,好几个人都被辞退了。

睢宁听说5栋的张爷爷心脏病突发送进医院了,不知道好没好。

又在新闻上看见长熙区一些普通小区已经断粮了,四口人一顿饭吃一个西红柿。

就在她觉得事情不可能再魔幻的时候,啪,信号没了。

是的,在蛇尾男视频流出的一个半月后的一天,她的手机、电视、电脑、ipad变成了摆设。

她没有办法再和外界联系。

门外响起了动静,睢宁拿着棒球棒从猫眼观看。

是对面的大兄弟,头发有些长,看上去很滑稽。

他小心地探出头,左顾右盼才冲到睢宁家门口。

“叩叩叩。”

睢宁握紧棒球棍没说话。

“妹妹,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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