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在曼斯菲尔德监狱里,一位黑发的男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于是他身旁的几个囚犯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嘿,陈墨,你小子是被谁骂了吧?”一个感染者囚犯嬉笑着说道,周围几个囚犯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现在就在骂你,你为啥不也给我来一个?”陈墨翻了个白眼,然后竖了个中指说道。
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后,陈墨忽然感觉有点疑惑,明明自己这具身体都已经半源石化了怎么还会感冒呢?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暂且停止了源石技艺的使用,但已经半还原的躯体却不会逆转回来,别看现在的他外表上只是个感染稍微严重了一些的感染者,但实际上绝大部分的内脏都已经快变成跟天然源石一样的东西了。
虽然这样也有好处,毕竟他本来就被改造成了一块不存在生病概念的人形源石,现在变回去一半,身体的机能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说他现在其实不用吃饭,因为他的能量来源就是自己身上的源石,当然他也可以通过直接摄入源石来提供能量。
又比如说他其实也不用睡眠,因为他体内的受体已经异化,几乎无法和腺苷结合,所以他也不会累。
但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饮食,睡眠,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就像是过去一样。
要问为什么的话,他给出的理由会有很多,也许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体异常,也有可能是因为并不想生活过的那么单调。
但真正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这些。
很多时候,在自己想保护的那些人的身边,陈墨总是表现的很随性乐观,也很温和,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漫长岁月但却仍然有趣的慈祥老者,坚定而温柔。
但当我们真正的去站在他人生的轨迹上去观察时,我们就会发现他其实一开始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人。
他的三生三世,他的人生履历,只有短短的三十余年,在这三十余年里,他先后失去父母,养大自己的“家人”,追随者,学生,朋友。
哪怕从一开始面对痛苦选择了绝望自尽,到后来的一声不发,再到后来的坦然赴死,他经历了很多很多才,才变成一个坚强而隐忍的人。
但不曾改变的是内心中对朋友和家人的善意,对他们那份藏在心底的在乎,虽然偶尔嘴上会开开玩笑,但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会把他们护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却挺身向前,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也从未改变。
曾经在巴别塔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抱怨过他,说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去抢本应该由其它人执行的高危任务,你要劝的话,他就对你露出毫无攻击性的微笑,也不说话,但就是不听,最后整的你自己都以为是自己错了。
所以他也成为了医务室的常客,甚至一年里睡眠时间几乎有五分之一是重伤昏迷的时间。
他是个能为别人付出一切的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朋友才能遍布五湖四海,横跨各个领域,多年不见但仍能保持关系。
说到这里那你可能要问了,这跟前面你说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因为,这些事情,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会发现,前面描述他的时候总是会提到“人”这个字。
因为只有“人”,才能真正的拥有情感,拥有家人,朋友,这是一个兵器,亦或者是机械所做不到的。
所以,尽管知晓了自己本是兵器的事实,他依旧选择了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去生活。
你要明白,世人无论怎么去揣测一个人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是机械”
“你是兵器”
这都是世人对他的描述和塑造,但没有人能真正的从内而外改变一个人,人只能被自己改变。
因为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明白自己是谁。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他清楚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
所以,他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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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此时的陈墨在一阵恍惚中听到了从四处传来的响亮的铃声,那是放风时间结束的象征。
“好了!都回去睡觉!”一个狱警翘着铁栏杆对着他们这块大声吼道。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囚犯们都不怎么情愿的站起身来,明显是舍不得宝贵的放风时间,但还是一个个老实的走向了自己的囚室。
毕竟没谁想在这座监狱全力警备的时候去给自己找不愉快,那样干估计得被狠狠的关禁闭,指不定那些反应过激的狱警还会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陈墨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但他正打算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远处,一个留着白色长发的瓦伊凡身着狱警服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远远的看去他居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压迫感。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那个瓦伊凡转头看了过来,眼神平静,发现没有异常后又转了回去。
“嘿!那边那个,怎么还不走?”一个狱警冲着原地不动的陈墨大喊道。
“………”陈墨随即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开了。
而那个狱警忽然愣住了,他刚才莫名的有了一种被凶兽注视的感觉,那种一闪而逝的幻觉居然让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甚至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人的气质短暂的发生了剧变,连带着面部也发生了变化,乍一看几乎变了个人。
但其实我们的陈墨并不是故意想吓他的,刚才那波他只是为了在熟人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而被迫变脸的而已。
此时快步返回自己囚室的他连忙松了口气,还好没被人认出来,要不然他得尴尬死。
到时候估计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在这?”
“……我犯法了?”
“哥伦比亚的警察抓得到你?”
“我……我来体验生活不行吗?”
“像是你能干出的事。”
——淦,一想就好踏马怪。
“我去……赛雷娅她今天不是不在这值班吗?”陈墨暗叫奇怪,排班表难道出错了。
“不行,得去再找一次晖洁。”他暗自想到,然后忽然发现一道阴影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抬头,然后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有那对熟悉的平静的眼睛。
此时,赛雷娅就站在他的囚室外面,隔着一道铁栏杆注视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但很明显赛雷娅的气势更高一些。
然后,陈墨尴尬的笑了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但很可惜能让他一头撞死的墙这片大地都没有几面,眼前这面很明显不是。
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一脸疑惑的看着赛雷娅,然后说道。
“这位狱警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赛雷娅依然不为所动。
最后就在陈墨打算再不说话的话他就直接原地躺下装死之前,她开口了。
“陈墨,你怎么在这?”
好了接下来的剧情大家应该猜到了,我就不赘述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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