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菲尔德监狱c区牢房。
咚——!剧烈的碰撞声在牢房中响起,最后几个负责打扫囚室的囚犯应声倒地,全部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昏睡了过去。
“唉,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罪魁祸首陈墨此时甩了甩自己的右手,由衷的感叹道。
而在他的身旁,刚刚摔杯为号准备向囚犯们动手的安东尼几人陷入了尴尬,面面相觑。
——他娘的你全都打晕了要我们干什么?
不过这倒也好,毕竟少在这里花一点时间都意味着他们越狱的成功率会更高,因为估计巴顿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发现自己的钥匙卡不见了,现在估计正在焦头烂额呢,他们必须得在监狱完成封锁之前进入监狱塔,不然到时候哪怕塔真的成功沉入山底,哪怕他们还是可以轻松逃出去,但终究还是会节外生枝
为此他们还特地把这一路的摄像头全部摧毁,只是为了延缓被发现的时间,当然更多的是不让那些狱警知晓他们的动向。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场越狱的成功,这次的越狱牵扯到的可不只有一个人的命,所以现在他们也没有耽搁的理由。
于是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的一起朝着顶楼快步跑去。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主控室,路上居然连一个狱警都没碰到,看来真是撞大运了。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们还没真正遇上阻碍而已,也许有人此时正张开了袋子,等待着他们钻进去。
不过他也得明白,真要这么做了,那么某个人多半会将他挫骨扬灰除非他真的有信心把他们都给算计死。
这样想着,陈墨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伴随着铁门的打开,尘灰随风飘摇而起,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整个主控室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陈墨默默的再在门把手上摸了一把,然后看着自己手上指腹的那一层白灰陷入了沉思。
真就没一个人来清理一下这个地方吗?好歹也是个c区牢房的主控室好不好啊?
“咳咳……”猝不及防,罗宾被迎面而来的灰尘狠狠的呛了一下,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听到咳嗽声的陈墨转过头来,下意识打算伸出手给她顺顺背,但一想到自己身旁还站着不止一位女士,于是就没有做出这种稍微有些出格的举动。
毕竟他前几天才刚被误会了一次,现在的他总感觉自己正在被架在烤架上烤,那种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他的视线总让他感觉有些危险。
玛德,他陈墨也没欺负人家小姑娘啊,顶多也就是……稍微算计了一下而已,也不至于给这么狠揍一顿啊?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害人家,他的确是觉得这种讨生活的女孩子也是个可怜人,稍微帮衬一二倒也无所谓。
但是,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升米恩斗米仇,她如果真的在一开始就把卡收了下来,虽然以这个孩子的本性不至于真的变成另一个他最讨厌的样子,但他终归也是会感到失望,最后这萍水相逢的二人多半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但所幸她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居然真的没有收下这张黑卡。反而选择了一项目前来看虚无缥缈的工作。
仅仅就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真正意义上认真的去对待这个小姑娘的前程了。
他至少会去亲自写一封介绍信,以精英干员的名义,顺带跟人事部的几个老朋友交代一下相关的事项,但他也绝对不会因此就让他们过分提高薪资待遇。
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开口的,无论对方和你的关系有多好都一样,哪怕对方根本不在乎,你也不能去说,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人最根本的道德素养和为人处世的问题。
假如他陈墨今天开口说要私自拨动罗德岛的公款去给一个人涨工资,那么无论最后怎么说,被问责的也只会是那个盖章通过这个荒诞要求的人。
哪怕最后真的一点事没有,那么以后如果陈墨还去找他怎么办?毕竟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难不成就此推脱,可明明自己先前都做得到,到最后陷入两难,两边都讨不着好。
所以在这片大地上,作恶还是行善到最后终究都是源自于一人之行,一人之心,但无论如何,犯错了就是犯错了,做了错事得到的结果,哪怕再好,再怎么正确,也遮掩不了此前的种种错误。
可有些坏人又蠢又笨,把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奉为圭臬,但实际上却还是无恶不作,反倒害的这些本来包含着大道理的内在被世人所忽视,辱骂。
但所谓放下屠刀,本质上却是明白了自己彼时正手握着“屠刀”,也就是知道了自己的恶,但有的人作恶多端却不知恶,这是最可悲的,有的人知恶却仍然作恶,这是最可怕的。
人心不古,恰是如此。
不知不觉,陈墨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好像有点太多了。
自己又不是什么钻研人心的专家,没必要去想那么多东西,到最后心头上积攒的心事越来越多,眼前的道路也变得越来越泥泞,让人寸步难行。
时常有人劝他放下过去,去面对一个新的开始,但他却做不到。
因为他没有梦想,更没有希望和对自己的未来的憧憬,他的心里所剩下的唯有空洞的迷茫,就连当下的生存也只是为了他人而已。
这样的生活,不叫新的开始,而是逃亡。
所以他总是活得很累,但又无可奈何。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面色依然不改,但眼瞳里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然。
但就在这个时候,嘀嘀嘀的声音在主控室里响起,听起来就像是什么老式翻盖手机的按键音一样。
但很明显并不是,因为没人会在这里放一部老人机,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并且大多都混过黑道或者说是对会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很了解。
于是,在滴滴声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什么玩意。
陈墨的反应速度最快,滴滴的声音刚刚响起他就已经展开了行动,瞬间抽出一把大剑挡在身前然后一把把周围的人给拽了过来。
“(龙门粗口)!都趴下!是炸……”
话音未落,轰鸣声便已经响起。
————轰!
几乎是同一时间,整个主控室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一瞬间灰尘被狂暴的气浪扬起,在空中飞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被照亮,宛如尘埃中的流萤在四处流离。
十几秒钟后,被气浪掀翻的一行人终于从剧烈的冲击中缓了过来,但都不约而同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此时,整间主控室都陷入了火海,所幸几人现在身处的位置尚未有火焰蔓延而来。
“咳咳……这(龙门粗口)的居然连c4都用上了?”被烟尘呛到的陈墨捂着口鼻说,他刚才顶着大剑挡住了绝大多数的冲击,所以身后的几人才只是被掀翻而已,但代价是他得体验一下被攻城锤正面撞击一下的感觉。
于是,他耸动喉咙,朝着地面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水,然后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没事吧?”刚刚稳定好身形的陈看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担心的说道。
“没事,小伤。”正准备再吐一口血的陈墨听到这句话硬生生把已经涌到咽喉的下一口血又给咽了回去。
玛德好苦。
这就是源石的味道吗?爱了爱了。
讲道理他现在都不是很敢动,不然走两步他的腿估计就得颤两下。
而陈看着他这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一旁的罗宾眼见他一直不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走上前去按下了那个让塔下沉的红色按钮。
轰隆隆的声音作响,警报声在监狱中响起,红色的灯光不断闪烁,提醒着那些狱警此时有囚犯正在尝试着越狱。
一瞬间,c区的监狱塔下降,宛如将钉子打入木板一样,瞬间沉入地面。
于是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医务室,或者说也可以叫做停尸间的那个地方,准备逃出生天。
但他们并没有看见那个叫做杜玛的萨卡兹小姐。
在阴沉的黑暗中,一个身穿狱警服的身影出现,他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宛如一个赴宴的绅士,但很可惜这跟他身上的狱警服根本不搭。
也许这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狱警的缘故。
他有另一个更有意思的身份。
——杰斯顿•威廉姆斯,沙滩伞公司头号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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