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陈墨轻声呢喃着。
“你是对的,玛恩纳。”陈墨颔首低眉,看着眼前这副千疮百孔的躯体,感受到疼痛感变得愈加清晰,就好像逐渐找回了曾经还是血肉之躯的时候所拥有的感触。
就像是锈蚀的齿轮被除去铁锈,重新开始扭转,源石锁定剂的效果在此刻终于完全生效。
其实本就是如此,身为一个人,走在无光的道路上,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并没有什么关系,有没有意义也没有关系,错还是对更没有关系。
甚至,跟自身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去做就够了,笃定前行,全力以赴,只要事在人为,剩下的,便交由后人评说。
既然已经走在了路上,那就无需回头,昂首阔步即可。
玛恩纳看着他,冷峻的神色带着些许的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墨被自己打断了之后忽然笑了起来,也不明白此刻他口中话语的含义。
托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好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草木破开土壤的动静。
于是他转头看向陈墨,对方此时还在闭目沉思,看上去相当安静,但这看似正常的一幕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个家伙如此失态,也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安静的样子,就像睡过去了一样,但呼吸却异常微弱。
太不正常了,尤其是这种事还发生在一个更不正常的人身上,这是双重的诡异。
就像是给一个人蒙上眼罩,然后将他带到一个他从未去过的遥远地方后再摘下眼罩一样,当这个人的眼瞳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看清眼前的事物的时候,此时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情感并非惊讶,而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超出预知变化的恐惧。
但好在这个家伙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上去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那双眼里依旧带着笑意,就像他的微笑一样,温和却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淡漠。
但这次不太一样,他们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气势,就像是明明已经身处死境,明知结果,却依然选择挺身向前,拔剑向敌的骑士一样。
他语气淡然的开口了:“玛恩纳,我不会再劝你去认同玛莉娅她们了。”
“?”玛恩纳皱了皱眉头,就这么放弃了,这不像是这个家伙的性格啊?
然后他看到了这个家伙勾起的嘴角,还有那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他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我会用行动和事实来告诉你,谁才是对的。”
“……毫无意义,你是小孩子吗?还跟别人赌气。”玛恩纳眉头紧皱,不置可否。
“我可以是。”陈墨微笑着答道。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的寂静。
“……你的心理年龄的确是。”托兰捂脸吐槽道。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得先走了,老玛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陈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快到了,于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看向门外,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那里,驾驶位上坐着正敲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陈女士。
“哟,女朋友亲自接送?好大的福气啊陈先生。”早已经看见门口那辆越野车的托兰眼神玩味的说道。
“我要不早点回去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故……”陈墨的身体一颤,然后语气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兄弟你过得怎么样啊最近?”托兰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头不禁涌起了些许同情,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记得几年前这个家伙提到那个远在龙门的“朋友”时总是说什么“其实还没想好怎么跟她开口”或者说是什么“担心自己自作多情”之类的话。
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个家伙主动追的吧?他就说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会突然开窍主动去追别人。
毕竟这位可是一个天才到会在女生过生日的时候送奖牌和锦旗的旷世奇才。
你要说他没诚意吧,那奖牌他可是自己亲手去刻的,还专门选用了合金材质的材料,为了确保其效果甚至还拿剩余的边角料去找铁匠测试过。
最后送的时候还特地装在一个大礼盒里——对,就是那种装奢侈品的礼盒。
然后送到单位里的时候整个督察组都惊了——陈大组长居然开窍了?会送包包和口红给别人了?
然后在一堆人的注视下,本来过生日还挺高兴的陈晖洁女士当众打开了礼盒,打算给大家看上一眼,顺带瞧瞧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们的陈晖洁女士,在现场那宛如见证求婚仪式般的气氛中——拆出了一块钢板。
上书——生日快乐,友谊长存。
所以看到这里你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陈女士对陈墨的意见和态度那么尴尬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又想揍他又想……咳咳这个不重要。
我觉得换做任何一个女生在经历了这种事情后都会有想把自个对象狠狠抽一顿的冲动,并且大概率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仇,估计八十岁了还得翻出来骂两句。
所以如果你找的男朋友如果是这种钢铁直男的话那我劝你要么常年备有降压药和起搏机,毕竟健康总比钱重要,要么就放平心态,全当自己大人有大量。
我们的陈女士其实本来是想做后者的,但是她发现陈墨好像不是那种普通的钢铁直男。
他是那种嘴软的不行,只要你骂他就服软,但事后不长记性还是要去犯错的那种人。
唯一的变化就是学会瞒着别人去了,虽然这样更让人生气。
不过现在倒是好多了,至少开始听话了,也愿意让自己跟着去办事了。
看来的确是聪明了(摸着刀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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