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沧澜
随着猫妖你你的讲述,阿秀和栀子总算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原委。
原来,一百三十年前,自姚娘莎的前世姚娘救了你你之后,你你在一百三十年后得闻佛法入道,修成人形,本意就想与姚娘的转世姚娘莎共偕连理,于是,它就抽取了自己的一缕精魄送入轮回中,与姚娘莎一并转世为人,只是想让自己多陪着姚娘莎一些时日。
由自己精魄之力转世为人的南宫礼果然迎娶了姚娘莎,还与她诞下一女儿,便是阿秀。一家人原本和乐美满,可谁曾想,这种由精怪修行后精魄转世的法门有一个弊端。
那就是转世之人都活不了太长久的岁月,而且还会在后期身患隐疾,这种隐疾便连普通的大夫都看不出端倪,可精魄的侵蚀之力,却如砒霜鸩毒侵入转世之人的肺腑当中,在最后的时日里,也会通过夫妻俩行房将这种毒传染给姚娘莎。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不让我爹娘同房?”阿秀有些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猫妖你你看,原本以为事情是这样发生,却不想到最后,居然是众人都猜不到的结局。
“而如今我身上原本散出去的那一缕精魄,已经到了该回收的日子了。”猫妖你你叹了口气,又挠了挠下巴上的毛,“我也想让自己的精魄转世的南宫礼多陪陪姚娘莎一些时日,故而我才每隔一段时日一点点吸收我散出去的精魄,等到了完全收回之日,便是南宫礼大限将至之时了。”
终归是自己的爹爹要过世了,阿秀的泪水噙满了眼眶,“那……那等你收回了精魄,我爹爹和娘亲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原本把这缕精魄送出去转世时,也想着能陪她一天便是一天。”你你走到桌边,蹭了蹭阿秀的衣服,又一副无所谓的挠挠下巴上的毛,或许他是想以故作轻松的态度,以此来减轻阿秀内心对爹爹的不舍吧。
“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着你娘亲而已,你的爹爹也并没有完全消亡,他不过是我的一缕精魄,只要我活着,就等同于他也活着啊。”
阿秀有些惊异地发现,照猫妖你你这么说,原来自己的爹爹是这只猫妖的一缕精魄转世为人,她自己不就成了猫妖的女儿?是眼前这只不断舔毛的软萌金渐层的女儿?
她忽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摇着头,退了几步:“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你盯着屋里人看了一圈,最后吐出一句话,“余下的日子,我会陪着你娘亲终老一生的。”说着,它便从窗户一跃而出,轻盈的身影消失在了月色中。
猫妖一事事了之后,南宫文秀和栀子、倪安智一道回了太虚山,她并没有告诉她娘亲你你的真相,只说了她爹爹或许已经命不久矣,于是姚娘莎决定在余下的日子里,陪着南宫礼一道出门四处游山玩水,只为了给彼此多留一些美好的回忆,当然,猫妖你你也一路跟随……
南宫文秀没有想到,原本只是回家打探一下堂妹南宫文英的下落,却不想牵扯出自己离奇的身世,暂且将猫妖你你的事搁在一边,有一事,阿秀却一直不明白,为何堂妹南宫文英的亲笔书信会与吕康安扯上关系呢?
“阿秀,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话,栀子不便明说,只是觉得阿秀这个堂妹不简单。
天赫大陆的五大国之间,虽有陆路相连,但也不乏海洋运输,磅礴的海水,浩渺无边,有的渗透入内陆,形成大陆海,就好比碧水城的大陆海一样,整座城市都由大陆海相环绕,贯穿整个市镇;有的则形成诸多港口码头,各地的百姓也因此而参与着海陆运输的买卖……
有一艘不算太大的货船,由海兴港港口出发,沿着沧澜海的各大港口城市航行了数月有余,在海风轻拂的海面上摇摇曳曳,走走停停,颠得坐船的人不时的泛着恶心想吐,其中还不乏有许多经年跑船的船工。
这日,便连一路跑船的船家也觉着恶心了,于是抛了锚,索性停在海中央,想等着船员们的境况都好些了,再起锚。
或许是曾化为龙形的缘故,安和坐在船舱里数月倒是没有类似恶心的反应,这日,他索性拿起自制的鱼竿,坐在船舷边,翘起二郎腿,开始钓海鱼。
他一身玄黑色的劲装,一头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摇,由一根金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在脑后,后背上还背着一柄木琴……他的腿很修长,轻轻搭在船舷边沿上,悠闲自得地钓着海鱼,看上去整个人很是精神。
木兰则躲在阴影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安和做事,她知道安和又要做往常常做的事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不多时,安和果然从海里钓起了一条十余斤重的鱼,那鱼被钓上来时,嘴里还吐着泡泡,瞪着一双鱼眼看这个把它钓上来的年轻人。
安和脸上露出有些调皮的笑意,抿了抿唇,将那鱼嘴凑近耳畔听了听,半晌才将鱼钩从那鱼嘴中取出来,又将那条大鱼放生回了大海里。
“恩公,这次……这条鱼又说了什么?”木兰躲在阴暗中怯生生地问。
“它说,它舍不得它的娘子和孩子,所以我就把它放回去了。”安和调皮地眨眨眼睛,冲着木兰微微抿唇一笑。
“这鱼……怎么还有心上人吗?”木兰狐疑不解。
“不错,万物皆有情,就像我心里时时刻刻都想念着姐姐一样,它们也必然有想念的家人。”安和对着阴影里的木兰的虚浮身影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仰头看湛蓝湛蓝的天空,那天空中的云朵,干净得不待一丝丝的杂质,连海风轻轻吹拂而过,那云朵也如女子的发丝般被轻轻扬起,又飘乎乎落下。
轻飘飘的,像羽毛,一片片,似姐姐的发丝柔柔的落在安和的胸膛上。
算算时日,他已经与姐姐栀子分离有很长一段时日了,以前想她的时候,还可以对着那幽蓝色的纸鹤说说心里话,可自从上次他把纸鹤留给了栀子,他便只能对着钓上来的鱼儿说说话了。
有时,他也如今日这般,眺望天边的云彩,看云朵变幻万千,就如同想象着姐姐的表情变化一般。
不知道姐姐是否也如他这般,也在想念着他,他很想每时每刻都和姐姐黏在一起,可是他告诫自己,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成长,张开臂膀足以护佑姐姐安全的时候,他才是那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那……恩公还钓什么鱼,反正钓上来就会放走的。”
“这可不一样。”木兰正想问安和有何不一样,安和却又解释道:“在我未钓上来之前,这些鱼并没有承我的情,可钓上来后,我又放生它们,它们领了我的情,自然会帮我做事。”
木兰深知安和会鱼语,可他想让这些鱼帮他做什么事呢?
“我要它们密切关注它们游过的地方,可有姐姐经过的消息,再把这些消息带回来给我,这一去升平庄的路上,我虽然见不到姐姐,但能听到她的消息,我也安心了。”
在天赫大陆的海天相接的地界,修士大都是御剑而行,从空中经过,也是时有发生的事,唯有普通人才坐船过海。
安和的的确确是要坐着这艘货船,从海兴港赶往沧澜海的北边升平庄的,只因那齐赵燕在临死前,将一张写有“升平庄,沈旦”的纸条紧咬在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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