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历史进程,再有十五年,南宋就该覆灭了。
延续汉家江山,避免生灵涂炭,只有和宁门前这两个年轻人能做到,此时此刻,刘骁和纳兰羽飞的心境是一样的,唏嘘怀古,波澜壮阔,就差即兴赋诗一首一首了。
一名红袍太监从侧门出来了,和守城军官办了手续之后,将二人领进宫门,一边逶迤前行,一边临时交代一些面见官家的基本规矩,比如不要和官家眼神直视,如何跪拜应答等。
纳兰羽飞听的仔细,刘骁却心不在焉,南宋的皇宫远没有北京紫禁城那般壮观,布局也并非完全对称,有一种精巧细致之感,皇宫最壮观是大庆殿,相当于紫禁城的太和殿,是大朝会之所,官家平时也不去的,赐宴的地点是大内后方的园囿。
据说南宋皇宫的精华不在宫殿而在园囿,今日得见果然不假,刘骁小时候跟父母参观过北京故宫,那御花园给宋廷园囿提鞋都不配,而江南的那些园林又太过小家子气,比不过皇家园林的气派格局。
整个大内本就建在临安城南的凤凰山麓,和宁门与大内之间就是皇家园囿,堂、阁、斋、楼、台、轩、观、亭星罗棋布,有水景有假山,甚至仿造灵隐寺的飞来峰都有。
官家在四周环水的澄碧堂接见两位神龙,此时正主儿还没到,太监请两人稍坐,但纳兰羽飞坐不住,他壮怀激烈,心潮澎湃,竟然有些不能自已。
一身所长货与帝王家,挽狂澜于既倒,青史留名,千古流芳,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牛逼,纳兰羽飞简直不敢想象,待会儿官家可能会问到一些关于抵御蒙古的计策,虽然心里早有腹稿,但还得再打磨一下语言,让官家更能接受。
刘骁就轻松多了,时不时拍几张照片,还比出剪刀手自拍。
官家终于来了,大队依仗簇拥着从远处水榭经过水上回廊走过来,虽然看不清楚,但也能看出来的不只是官家,好像还有娘娘,或者东宫的储君。
正主儿抵达澄碧堂,坐在上座的毫无疑问是官家,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保养的还算不错,慈眉善目的,穿着白色暗龙纹的便服,坐在下首的是个二十岁的少年,不太聪明的样子,想必是宋度宗著名的继子宋理宗。
后面还有一层珠帘薄纱,角度原因看不见情形,有宫女太监服侍上座的声响,或许是皇宫内眷,官家的哪位娘娘之类不方便抛头露面就弄了层纱帘挡着。
两人不知道的是,纱帘后面是官家的正宫娘娘谢皇后,以及最疼爱的女儿瑞国公主,站在瑞国公主身畔的贴身女官,自然是白司苑。
而这场临时起意的会面,也是应瑞国公主的撒娇而举办的。
这不是会见大臣商讨国事,气氛没那么严肃,官家也不用太监传话,直接和二人对话。
“你二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个个报来朕听听。”
两人按规矩见礼,报出自己的履历,官家赐座,谢恩,再坐。
官家说道:“纳兰,百家姓上有么?”
纳兰羽飞说:“臣的姓氏是春秋时期的荒僻姓氏,相传与楚国大夫屈原是本家。”
刘骁嗤之以鼻,这货真能忽悠。
官家看向刘骁:“刘卿呢?”
刘骁说:“我乃汉室宗亲,山靖王之后。”
官家肃然起敬。
正要再问些什么,东宫那位不耐烦起来:“戏法,要看变戏法。”
官家就说道:“两位卿家有什么看家本领不妨展示一下。”
纳兰羽飞心里哀叹,本想展示经天纬地的抱负,结果官家只当自己是变戏法的,也罢。
“朕听闻刘卿会放电影,且放上一放。”官家主动点起菜来。
刘骁早有准备,拿出投影仪来,可是澄碧堂里没有白墙不好演示,只能先让太监去取一匹厚白锦缎来做幕布,趁着空当,刘骁表示可以表演一个小戏法。
“这个戏法叫做法老之蛇。”刘骁说,“官家先请恕罪,待会儿臣变出巨蛇来惊了驾,可不能怨我。”
官家笑道:“恕你无罪。”
忠王说:“快变。”
刘骁取出了一些粉末,这东西是剧毒的,只能在户外演示,否则能把一屋子人都放倒,水榭亭台有自然通风可以确保安全无虞。
法老之蛇这种膨胀化学反应实验有两种,一种是用沙子酒精白糖苏打混合物做的安全型,但显效慢,不够剧烈,还有一种就是原汁原味用硫氰化汞做的,刘骁搞这些原料可是花了不少钱,就是为了今天这种场合。
刘骁在众人目光下用打火机点燃了粉末,一条土黄色的巨蟒骤然从粉末钻出来,盘旋蜿蜒,众人皆惊,官家身边的几个带御器械把剑都拔出来了,大呼护驾!
官家脸色煞白,也是吓得不轻,帘子后面惊叫声连连,显然是有女眷。
反倒是忠王一点不怕,拍着巴掌哈哈大笑:“这哪里是巨蛇,分明是一条巨人拉的粗屎橛子。”
法老之蛇变得快,完结的也快,刘骁不等别人细看,几脚就把土黄色的巨蛇踩成了一堆飞灰随风而去。
他瞄了一眼纳兰羽飞,这货刚才也吓了一跳。
“纳兰爱卿,该你了。”官家说。
纳兰羽飞不语,手一甩,空手就多出一朵蔷薇花。
再一扭头,平地上乍现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巨大的脑袋,黄板牙,都能闻到血盆大口里散发出的腥臭之气,一声咆哮,地动山摇。
带御器械们知道这是障眼法,依然手握兵器不敢放松警惕。
刘骁目瞪口呆,这老虎可比法老之蛇牛逼多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纳兰羽飞勾勾手,老虎漫步向前,嗅了嗅他手的蔷薇花,竟然卧倒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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