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李璮怒道。
“你活的太久了。”高毅说。
李璮背转身去,没什么比被亲人背叛更让人伤心的了。
李奇薇手起刀落,将高毅斩了。
“不用谢。”刘骁说。
李奇薇虎着脸,没心情和他贫嘴,李家现在面临最大的危机,要赶紧平叛,检点剩下的兵丁,一千精锐火枪兵只剩下三百多号人,还都军容不整,浑身烟尘。
“搜集能用的兵器,杀回济南。”李璮下令,现在火车没了,他们只能步行往回赶,每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等到了济南,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
此时济南府正在上演一出骨肉相残的大戏,李璮才刚出城,兄弟俩就图穷匕见,刀兵相见,一切宛如玄武门之变的再现,忠于兄弟二人的军队在城内互相攻击,打起了巷战。
这是冷热兵器混杂的战斗,双方在大街上端着燧发枪对射,火药烟雾弥漫,彼此都是熟悉的兄弟部队,甚至面对面都能叫出名字来,说不定昨天还在一起喝酒,今天就成了厮杀的目标。
论兵马数量,李彦简占上风,他毕竟是长子,是继承齐王大位的第一顺序人选,忠于他的部队比忠于李南山的部队高出三倍来,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不容许有人骑墙,随着越来越的兵加入李彦简一方,李南山慌了,他意识到,今天可能是他活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
一支枪扭转了乾坤,这支枪是李南山花费重金从四川购买来的,超长的精密枪管内带有螺旋膛线,子弹也是黄铜精铸,比一般燧发枪射程远,精度高,是狙杀对方将领的利器。
李彦简正在自家队伍指挥若定,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马鞭谈笑风生,马上就要成功了,他对自己的儿子李佳翔说:“回去告诉你娘,把我的蟒袍拿出来,今晚上我就要登上大位了,你娘当齐王妃,你当世子,咱们全家一起更进一步。”
李佳翔说:“爹,留二叔一条命吧。”
李彦简笑道:“小子,妇人之仁不可有,你二叔若赢了,也不会饶了咱们父子的。”
李佳翔说:“那我这就回去让母亲准备。”
李彦简说:“再让厨下炖一锅肉,预备一坛好酒。“
他这边刚走,忽然一颗子弹打来,正李彦简的脖子,大世子顿时跌落马下。
二世子军齐声呼喊:“李彦简死了!”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这边竟然没有应对的喊声,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士兵都以为李彦简真的死了,大世子死了,那他们还拼个毛啊。
李南山及时出现,大喊只诛首恶,从者无罪,他还当场折断一支雕翎箭来发誓。
这一手很管用,李彦简麾下摇摆不定的部队顿时倒戈,形势一边倒,大世子的兵败了,片刻之后,李南山就见到了受伤的兄长。
“大哥,你还记得那年咱俩在益都家里后墙外放风筝么?”李南山蹲下身子,帮大哥按住脖子上的伤口,深情回忆,“能回到那时候多好啊。”
李彦简口里全是血,说不出话来。
“咱俩是一个娘的兄弟,你放心,我会善待你的家人。”李南山恢复冷酷面目,背转身去,他的部下扑过来,一刀挥下,李彦简身首分离。
李南山转过来,眼含泪,上马,挥军直扑大世子府邸。
济南城就这么大点,拐个弯就到,大世子的正妻正在家里准备登位用的蟒袍玉带,忽然形势就逆转了,小叔子的军队开进府里,迅速瓦解抵抗,丈夫血淋淋的脑袋丢在面前。
小叔子还和以前一样客气:“嫂子,失礼了,是白绫还是鸩酒,你自己选一样。”
嫂子很淡定:“白绫吧,多谢叔叔成全。”
府邸被围的水泄不通,李彦简的十几个妻妾,两个儿子,个儿媳妇,还有一大堆尚在稚龄的孙子孙女,全都得死,李南山给他们预备了许多白绫和鸩酒,想选择刀剑自刎也可以安排。
女眷们纷纷选择白绫上吊,幸亏这是自家亲戚,好歹留了体面,如果是真正的敌人,女眷们恐怕清白难保。
李彦简的两个儿子都不是狠人,两股战战,苦苦哀求,请叔叔饶他们一命。
“拖出去。”李南山很不耐烦的一摆手,四个兵上前将两人拖到院子央,手起刀落,顿时安静了。
最惨的是那些小孩子,还不明白死亡含义的年纪,面前就摆着毒药,逼着他们自己喝下去。
连李南山的部下都看不下去了,劝谏道:“要不给女娃们留条命。”
李南山摇摇头:“重男轻女可不好,四川那两个不都是女的。”
正要动手强行喂药,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李南山大惊,难不成是大哥的人马翻盘了,他提着刀冲到门口,却看到一身金甲,须发飘舞,如同神兵天降的老爹李璮。
齐王的威信是压倒性的,本来臣服于李南山的部队瞬间再次倒戈,就连他自己的亲兵卫队在老爷子面前也不敢刺毛。
李璮虎着脸,看了看摆在托盘里长子的首级,又看看两个孙子的头,走进内室,屋梁上挂满儿媳妇和孙媳妇。
回转到血迹斑斑的大厅,李璮坐了下来,说道:“老二,你把咱家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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