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算计得分毫不差,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绝命一击,大概能刺穿阁里思的脖子。
应是西山行猎之后,姜扶光特地为自己打造的后手,能保证她在危险的时候,静待时机,绝地反击。
啧,真是越来越凶狠。
他好喜欢呢。
姜扶光喘息着,努力睁眼看去,却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
“是我,”姬如玄发出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的语不成调了,“姬如玄。”
她眼神迷离,有些看不清人影,耳朵也出现了幻听。
所谓眼取色,耳取声。
鼻取香,舌取味。
身取触意,取妙乐。
她所听、所想、所看,所识皆是一片靡靡之声,淫词艳调,男欢女乐,宛如魔音穿耳一般,不停地摧残她的理智。
她怔怔不语,双眼眨着水光,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很空洞,似在努力辨认什么。
姬如玄见她呆坐在床榻上,像一根木头,唯有迷离的眼中,泛着那种能将人溺毙的媚光。
他有些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深更半夜和男人幽会。”
“姬如玄……”
少女声音沙哑、微颤,仿佛一朵花儿,在夜风里轻微地打着摆子。
“不对,”姬如玄咬牙切齿,狠狠地瞪她,“大白天也不行,以后你不许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
似是确认了一般,紧绷僵硬的身子,开始阵阵发软。
“我没有。”姜扶光声音甜软。
声音不对啊,这是姜、姜扶光?确定没有找错?
姬如玄瞪大眼睛,这才发现她很不对劲,像醉酒了一般,乖巧地坐在床榻上,可可爱爱的,水当当的眸子,泛着一寸秋波,直勾勾地看着他,勾得他三魂去了七魄。
半边身子都酥了,姬如玄表情不觉温柔下来,语气也放软了:“什、什么没有?我都亲眼看到了,孤男寡女,不害臊。”
“璎珞也在。”少女有点委屈。
糟糕,整个身子都麻了,这谁顶得住?反正姬如玄是顶不住了,少女的眼波流动,横波顾盼。
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
想亲!
“没有孤男寡女。”她说话有些费力,嘴里像含了一颗糖,声音有些含糊,却透着甜腻。
“好好好,没有,”姬如玄顿时投降了,身子不仅发麻,还发软,“你说没有,就没有。”
“只和你。”她强调,语气像小孩子一样执拗。
只和你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过!
是这个意思吗?
姬如玄自动脑补解读,整个人像被什么击中一般。
“我知道你会来。”出事后,她有设想过,谁会过来救她。
卫十二?
卫四?
阿兄?
大舅舅?
父皇?
可她苦思冥想许久,突然发现,最可能过来救她的人,竟然是姬如玄。
她有一种荒谬不真实之感。
“姬如玄!”少女轻唤,嗓音像蜜一样甘甜,身体没骨头似的酥软,继而一头扑进姬如玄怀中。
感到一具绵若无骨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自己,腰身更是被她抱得紧紧,姬如玄浑身不由地一僵,双手定在了身体两侧,仿佛没法动弹。
怀中忽然多了一具温香软玉,这种感觉……嗯心跳有些失常,呼吸不畅。
这是传说中的投怀送抱?
主、主动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姬如玄……”姜扶光在他怀里,眼中烟水迷离,眼周染着娇艳的红,呼吸急促道,“我好像……好像不对劲……”
“你中药了。”姬如玄终于想到这茬,揽住她柔软腰肢,将她按在怀中,不让她乱动,“我带你离开这里。”
“金风玉露。”姜扶光有些印象,身子仿佛一根没有凭依的菟丝花,不受控制地想寻求依靠。
否则,她就要死去。
搂在他腰间的手,不觉在他背上勾画,姜扶光呼吸越发急促,脑中陡然闪现了,之前在山观里,他背对着她,脱掉了身上的衣裳。
光洁的背脊,很宽阔,宛如汉白玉般平滑、致密,有嶙峋之态,巍峨之象,肩膀下面的阔肌,扩张之间,宛如壁垒一般森严、垒实,仿佛蕴满了征服的力量。
而她,想要用力去攀附,缠绕。
暮春时节,姬如玄的衣裳很单薄,姜扶光的手指,沿着他后背的骨沟,划动向上。
“姜、姜扶光,”姬如玄虎躯一震,额头都冒汗了,看着怀中温玉酥软的少女,动也不敢动一下,“你、你冷静一点,别别别乱摸啊!”
不,不可以。
姬如玄的声音,将她的理智唤回,姜扶光用力咬住唇,嘴里泛着淡淡的咸腥。
“你,离我远点。”她强撑着理智,把自己缩到了床角,以免自己神志不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姬如玄看着她咬紧的唇,嘴角的笑没了。
他一动不动,看着姜扶光靠着墙,将脸埋进臂弯里,挡住自己因为中药后满面潮红,显得狼狈的小脸。
姬如玄陡然上前,将她搂进怀里。
脑中名为理智的弦要断了,姜扶光想要挣扎:“你想干什么?”
“我带你离开。”姬如玄将她打横抱起。
“等等,”姜扶光艰声问,“璎珞和琉璃怎么样了?”
“我会安排人去救她们。”璎珞和琉璃是姜扶光的贴身侍女,若连她们也不见了,行宫那边,肯定会惊动皇城司和羽林卫。
姜扶光心中一安,把戴了戒指的手递过去:“你把戒指交给她们,她们会明白怎么做。”
中药的事,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即便是身边最信任的人。
戒指是她隐藏的后手,任何时候摘下戒指,只有两个原因。
她很安全。
或是不慎遗失。
璎珞拿到戒指就会明白,长公主现在很安全,会联系宫院那边的珊瑚,主动遮掩她的行踪,不让人察觉。
“好。”姬如玄小心地摘下戒指,避开巡逻,带她来到一处带了泉池的小院。
院里的景致很美,假山嶙峋叠嶂成岩,岩石缝中种了一棵高大的流苏树,树下泉水叮咚,甘冽清澈。
正值流苏花期,满树银装素裹,宛如‘阳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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