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紫鹃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丁香声音变得严厉:“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好了,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你想死不要紧,不要拉着我一起死,不然,不等长公主查你,我就先结果了你。”
她死死地盯着紫鹃,眼里透着寒意。
深宫大院,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简直太寻常了。
紫鹃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丁香姐姐,我、我记下了,一定不会露出马脚,连累到你。”
见她打起了精神,丁香面色缓和了一些:“主子好不容易,才将我们安插进了甘露宫,虽然只是在外殿,可好歹也能探听一些消息,他不会放弃我们,不然甘露宫的消息就彻底断了。”
所以,承恩公一定会竭尽办法保下她们。
“对了,”紫鹃心中一安,连忙转开了话题,“丁香姐姐,你拿长公主的贴身肚兜做什么?”
主子似是没有吩咐这一件。
“主子的事,你少过问。”丁香声音冷淡,目光却微微一闪,又警告道,“肚兜这件事,你就烂进肚里去,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这宫里就要多一条冤魂了。”
“是是是。”紫鹃吓白了一张脸,只以为是主子秘密吩咐,哪里还敢再提。
清白于女子而言,是重逾性命的存在,轻易就能毁掉一个女人。
丁香敛下眼睛,长公主被阁里思糟蹋,便是为了自己的闺誉,也要极力遮掩,不会让人知道。
借着肚兜,攥住长公主的把柄,用来要挟长公主,让她投鼠忌器。
倘若长公主不受威胁,只需借着肚兜一事,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让长公主身败名裂,一样能达成目的。
糟蹋人一时这还不算,还想利用这件事毁人一生。
比起承恩公和阁里思,到底谁更畜生?
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都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只能做这种缺德事,以后会下地狱吧!
站在屋顶的人,自觉听得差不多了,唇边勾起一抹笑,故意弄出了一些动静。
“什么人?”丁香警惕地张望四周。
一个玄色衣裳的少年,就坐在她们不远处的墙上,一腿垂到墙边,一腿搭在墙上,屈起膝盖,手里把玩着一柄森寒的短刃。
丁香立即认出了这个少年。
北朝质子姬如玄!
巡田期间,有事没事就往长公主身边凑,巴结讨好的做派,令所有人都十分鄙夷,可谁让他献奇香,救治了贵妃娘娘的病,长公主也吃他这一套,旁人见了顶多说几句酸话,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这人大抵是个没用的草包,不足为惧。
她和紫鹃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量,他未必能听清楚。
她心里稳了稳。
丁香行了一个礼,客气地问:“姬公子,这么晚来下人房做什么?”
姬如玄大体能猜到她的想法,干了坏事被人撞见后的侥幸心理。
普通人可能真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什么?
可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呢?
无知啊!
少年勾着笑,笑意直达眼底,却诡异地令人心惊肉跳:“我来取一样东西。”
他明明在笑,可丁香却隐有一种,好像被恶鬼盯上的错觉,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心,爬到了腿肚,一下窜进了背脊处。
“哦,说错了,”姬如玄想起什么,笑容不由一深,“是三样东西。”
她心里有些不安:“姬公子,可是掉了什么东西,可需要奴婢们帮忙寻找?”
不管怎么样,先拖着姬如玄,不让他发现隔壁的异样。
“你的狗命。”
丁香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走,眼前人影晃动,一只手按在她的头上,让她不能动弹。
她感觉大脑开始充血,呼吸变得困难,她想张口呼救,可嘴里却发不出声音,不一会儿,口鼻间就有鲜血涌了出来。
丁香软倒在地上,气绝了。
紫鹃跌倒在地上,惊恐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看着向她走来的身影,双腿用力蹬着地上的泥土,试图逃离。
“好姑娘,”姬如玄蹲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无辜,“你还有良知对不对?”
紫鹃一听这话,眼里迸出了一丝喜意,顿时点头如蒜捣。
“好,两个问题,肚兜在哪里?”姬如玄轻声问,笑容在幽暗的夜里,一点点扩大,张牙舞爪般肆无忌惮,“金风玉露,有没有解药?”
“你别杀我,我、我告诉你,”紫鹃有被他的笑瘆到了,整个人惊惧到了极点,“在,肚兜就在、在丁香姐姐的身上。”
姬如玄挑眉看她,微笑。
“金风玉、玉露,”紫鹃吓得瞪大眼睛,“没有解药,只有同男人那、那个才能解。”
“哦?”有点麻烦啊,姬如玄皱眉想,“你确定?”
“我拿到金风玉露时,阁里思王子亲口说的,”紫鹃不敢有半点隐瞒,像倒豆子似的,将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他说,这种药,就是他们云中国男人用来取乐的,要什么解药,我们只管快活,不管解药。”
姬如玄太了解人性,一听这话就知道,金风玉露真的没有解药,云中国的贵族,不会允许解药的存在。
“我、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紫鹃见他不说话,惊恐不已。
“多谢你啊!”姬如玄道谢的话,说得无比真诚,呵笑一声,显得无比愉悦,“我最喜欢听话懂事的人了。”
紫鹃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不客气。”
姬如玄笑眯眯地,从她身边走开。
紫鹃如蒙大赦,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向小院外面逃。
她不敢出声求救,怕将人引来此处,发现了小院的动静,她一样逃不掉。
她只想离开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逃开这个鬼一样的男人。
姬如玄也不管她,走到丁香的尸体旁蹲下,一脸嫌弃地在她怀里、腰间摸索了一阵,没摸到东西,之后在袖子里摸到了什么。
姜扶光的兜肚。
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陡然缩回来,冷静一下后,又从怀里取了一条帕子,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之后,这才从丁香的袖子里,将东西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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