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银盏,对波留多笑道:“波留多大人身边的侍女,身段不错,不如送我玩几天,做为补偿,我身边的美姬艳侍随你挑选。”
以他多年来御女的经验看来,这侍女看着不怎么显眼,但气含内蕴,正是美人在骨不在皮,若到了他手上,仔细养些时候,定是一位美艳脱俗,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一时间有些心痒难耐。
姬如玄满眼戾气,看他的眼神,俨然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但年轻男子却浑然未觉。
姜扶光低头不语。
波留多惊怒不已,连忙低下头,顶着暗卫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恐怕要令阁下失望了,此事并非我能决定。”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又看了姜扶光两眼,此女模样不甚出色,但举止之间气蕴绝佳,也不是一般的侍女可比,莫非是蒙舍部哪个小有身份的贵族之女?
母亲再三交代,让他不要在夜宴上惹事生非。
年轻男子心中有些不悦,难免认为波留多不识好歹,临走前,有些不甘心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侍女,只觉得她姿仪静好,窈窕动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这段插曲,就此揭过。
姜扶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后背的衣裳都湿了一片,倒也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节外生枝,密会盛利隆会有变数。
目送年轻男子离开的身影,姬如玄满眼戾色,杀意盈胸,已经在脑海里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趁乱杀人。
波留多压低了声量,对姜扶光道:“他是盛金波,盛利隆的次子,莲娜夫人所出。”
他看着长公主,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向她道歉,但大堂里人多眼杂,又担心不妥,只好转过头喝闷酒。
姜扶光点头。
酒过三巡,盛利隆终于现身了。
盛利隆年约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眼睛浮肿,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俨然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莲娜夫人笑盈盈地扶着他,坐到虎皮椅上,随后宛如侍女一般,跪坐在案前,为丈夫斟酒,煎茶,半点也不像一个会软禁丈夫的妻子。
厅堂里安排了不少护卫,看似是在护卫盛利隆的安危,但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在限制盛利隆的行为?
盛利隆说了一些场面话,又解释了自己近来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体力不支,精神不济,担心引起城中恐慌,这才没有露面,底下的贵族大臣们,究竟相信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盛利隆露面了,倒是让一些不满赵氏的势力,暂时偃旗息鼓了。
陆续有贵族上前,向盛利隆敬酒。
波留多同样如此。
这大约是他唯一能靠近盛利隆的机会。
姜扶光对波留多,暗中向盛利隆传递消息的方式很感兴趣,无奈身为一个侍女,自不敢关注太多,只知道波留多返回座位上后,盛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向她扫了一眼,匆忙一眼。
姜扶光敢肯定,盛利隆认出她了。
大约一刻钟左右,盛利隆借口身体不适,被几个护卫拱卫着,一起离开了大堂。
夜宴上有两个贵族,不知为何起了争执,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争执的贵族身上。
有侍女过来换酒,姜扶光注意到,侍女执壶的手势有些异常,小指悄悄碰了碰底部,便搁下酒壶,换走了波留多案上的酒壶。
姜扶光想到,她府里有一只鸳鸯壶,表面上与一般的酒壶无异,但壶中却暗藏玄机,宛如鸳鸯,两边可以盛放不同的酒水,顶动壶柄处的机关,可以斟出不同的酒。
侍女离开后,波留多借着斟酒,果然从酒壶底部的机关内,掏出了一张小纸条,字体细若蚁体,密密麻麻一片。
波留多看了几眼,就借着喝酒,将字条碾成齑粉,绝对让任何人都看出不异样。
争执还在继续,双方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坐在台上观望,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莲娜夫人,只得上前劝解。
波留多一边留意堂中的动静,一边加快了语速,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一会儿,两个贵族就会打起来,会有不少人上前拉扯,绊住莲娜夫人,你跟随方才奉酒的侍女,离开大堂,她会引你前去见盛利隆阁下,盛利隆阁下会借口临幸宫中的侍女,支开护卫。”
盛利隆被软禁府中,莲娜夫人每日让人给盛利隆下药,让盛利隆不得不得与侍女厮混,是要造成盛利隆沉弱美色,不务正业的假象。
随后波留多又对姬如玄道:“我为你准备了一身盛府护卫穿的衣服,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姬如玄蹙眉,一点也不想和姜扶光分开行动,但眼下这情况,姜扶光显然是不能带着他一起。
他略一思忖,看到盛金波出了大堂,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争执的双方终于打大出手,莲娜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大,连忙喊来侍卫拉扯,场中一片混乱,侍女换了一圈酒,准备离开大厅。
姜扶光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姬如玄,四下张望了几眼,也没看到他的身影,他应该已经混进了内院。
这时,换酒侍女从她身边经过,姜扶光借着混乱,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两人一起出了大厅,来到后院,因衣裳的款式相似,也都端着托盘,仿佛是一起从大厅换酒出来,便是路上遇到其他侍女,也没有引起怀疑。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到姜扶光觉得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
“岂有此理,”一出大厅,盛金波就忍不住勃然大怒,“波留多不知好歹,我能看上他的侍女,是他的荣幸,他竟敢拒绝我。”
亲随连忙出声安抚:“波留多是逻炎的亲信,您可千万不能与他起冲突,以免节外生枝,误了夫人的大事。”
盛金波气得脸都青了。
亲随也知道,莲娜夫人向来对这小祖宗千依百顺,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担心他不能如愿,反而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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