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 1)

姜扶光跟他讲道理:“天子大婚是国礼,大宴群臣,以彰君臣同喜,普天同庆,礼不可废。”

婚姻代表了传承和责任,寻常人家成亲,也要宴请宾客,以显人伦之重,家中体面,皇家亦是如此。

姬如玄满脸拒绝。

姜扶光也懒得废话了,把眼儿一瞪:“你去不去?”

她瘦大了眼睛,眼儿大而水灵,瞪他的时候,满眼都是他,姬如玄愣是不敢造次。

他满脸沮丧:“我去,我去总行了吧,不过我去了,北芪当归红枣花胶要吃完,梨也要吃完,你身子虚,要多吃点东西,多补充一点体力,等会还要洞房呢……”

怪不得一回到两仪殿,就一直哄她吃东西,愣是不愿意走,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姬如玄依依不舍地走了。

姜扶光心头一松,嘉礼总算有惊无险,顺利完成了。

虽然姬如玄闹了不少妖,着实令她狠狠捏了一把汗,但礼数上没什么大的错漏,昏礼还是很圆满的。

姜扶光不禁想到,行同牢礼时,姬如玄被烤饼子噎得食不下咽,抻直了脖子,白眼直翻的模样,当时可把她看愣了,愣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嘉礼之前,就有礼部的官员,专门为他们讲解嘉礼的一应礼数,让他们提前熟悉嘉礼的一应流程,他表现的一直很好,她是真没想到这家伙根本就不经事,轮到头了,全程咧着嘴,笑得像个大傻子,脑子成了摆设。

姜扶光忍不住弯了嘴角笑。

这个傻瓜!

每次一紧张,脑子就成了浆糊,小动作就特别多。

姜扶光吃完了秋白梨,净了手,一看时辰,已经到亥时初(21点),折腾了一整天,她实在累得慌,想着宴会没那么早结束,便靠在榻上闭眼歇一歇神,没一会儿,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姬如玄也着实没有耐心,陪着一帮大老爷们儿吃吃喝喝,勉强在太极殿待了大半个时辰,捱到亥时六刻(22:30),这酒才刚喝开,就借口身子乏了,退席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今天是朕的大喜之日,普天同庆,你们继续喝啊,不醉不归,美酒管够!”

文武百官一脸无语。

见过着急了入洞房的,没见过客还没宴完,就直接把客人撂下了,自己跑回去洞房的。

黄景州咳了一声,赶紧为陛下找补,以免陛下在新婚之夜,落了一个急色的名声,可就贻笑大方了。

“长公主身子骨弱,今儿折腾了一整天,许是累着了,想必陛下是不放心长公主。”

京里早有传言,陛下当年在南朝做质子时,就对长公主暗自倾心,如今是得偿所愿。

陛下担心长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急色啥的,没人往这上面想,陛下从安京登基之后,连个母蚊子都不让近身,这样的人,你说他急色?!

姬如玄回到两仪殿时,姜扶光已经睡着了。

烛光将新房,映得满室通红,她平躺在榻上,烛光在她脸上,笼了一层薄薄绮丽,更衬得她蘼颜腻理,艳色照人。

他忍不住走近,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她。

许是他目光太过灼人,姜扶光睡得也不深,她轻颤了颤眼睫,睁开双眼,眼前一片迷朦胧。

姬如玄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夫人,我们该行合床礼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一片水润,眼前的人变得清晰,不觉就弯了唇儿,嗓音有些娇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姬如玄弯着唇笑:“是洞房的时辰。”

姜扶光眼儿一瞪,睡了大半个时辰,精神是好了许多,却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

“阿琰。”他轻唤。

姜扶光懒懒地应了声。

他又凑近了些,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浑浊的呼吸伴着灼灼的温度,与她气息交缠在一起。

“阿琰,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嗓音嘶哑,目光晶亮,眼底含着湿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姜扶光亲了一下他的唇:“好!”

姬如玄弯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到床榻前。

夫妻俩并肩坐在榻上。

喜娘喜气洋洋地进了屋,一边唱念着吉祥话,一边将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枣子,落花生等物,洒到了床帷上。

姜扶光透过朦胧霞纱,看到身边的人,直挺挺地抻直了腰背,端着肩膀,紧绷着身子,双眼直愣着,看着前方的龙凤烛,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娘笑盈盈地托着玉如意上前:“新郎可以掀新娘子盖头了。”

姬如玄一下紧张起来,捏了捏掌心的汗渍,掌心不动声色地在腿上蹭了蹭,这才抬手,拿起如玉意,转向姜扶光,一下屏住了呼吸。

姜扶光心想,掀盖头不需要这么大力气,眼前朦胧的光影,陡然一清,四目相对,他眼中映着跳跃着烛火,透着火热的光。

喜娘笑盈盈地宣布,合床礼成。

内侍和宫女进屋为帝后去冠除服,姜扶光浑身一轻,连气都喘顺了,吃用了一些东西,就去偏房梳洗。

她身上乏得厉害,忍不住多泡了泡,等她梳洗完毕,回到新房,子时已经过了两刻(23:30)。

新房里的侍人持灯,如鱼贯耳般退出新房,房中只剩下姜扶光和姬如玄两人。

满室烛光,烤得屋里温度火热,空气里浮动着香烛燃烧散发的香熏,浓郁的松露香,甜腻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暖味,光是闻着,就不禁叫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姜扶光突然觉得浑身躁热,呼吸有些不畅,她目光迷朦,看着姬如玄向她走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侵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紧接着腰间一紧,身体被他抱起来。

他的体温比屋里的温度还要烫人,姜扶光被他烫得浑身颤栗,娇小的身子曲蜷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向了,满目灼红的婚床。

姬如玄轻柔地将她放到榻间。

她缠着姬如玄的脖颈,深陷在柔软的云床上,听到他一边吻着她的发,一边哑声道:“夫人,我们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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