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之前弄陆言那一晚，在折磨了他不知道几回之后的最后，松懈的刹那，被陆言一木仓爆了头。

虽说仿生人的材料在系统商城不难弄，恢复一个身躯并不难，但难的地方在于那是针对性对付AI的武器，02被伤到了重要数据链。

所幸他和别的AI不一样，不喜欢把核心源放在脑部，否则那一木仓陆言是真的能直接把他废掉。

但重要的数据链被破坏到，还是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陆时的眼光真的很毒，也很当机立断，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把他拖下了水。

他倒不会进水坏掉，也不需要呼吸，但显然陆时也不是天真愚蠢的冲着这个理由把他拖下去的。

而是因为，海底，才是陆时的主场。

远古纯血人鱼的强大之处远超人们的想象，如果非要一个准确形容，那么可以称他们为海洋中的神。

无论是他的长发，无坚不摧的尖利指甲，还是鱼尾，都是致命的杀器。

加上速度和力量倍数增强，被拖下水的那一瞬间，02拿着木仓的那只胳膊就被人鱼撕扯了下来。

断口处裸露出机械的截面，电流滋啦乱闪。

02抬眸，浮在他上方的人鱼眼神冷酷而幽深，瞳孔中似有诡谲的光晕层层流动，即便是关闭情绪模拟程序的AI，竟然都会在与之对视时忽然产生运行的卡顿……

海妖的蛊惑之力，陆时玩得更6，他模拟了系统运行时的能量波动，结合自己的精神力与蛊惑的天赋之力形成相似的能量波动去攻击02。

虽然是首次尝试，但不得不说，效果显著。

02强行关闭了一瞬视觉传感，才断开了这种攻击。

但是也是这一瞬失去视觉，等再恢复，人鱼那无比尖利的指甲差点穿透了他的胸膛。

是的，差点……

他在最后一瞬把皮肤硬度调整到最高阈值，堪堪避免了被陆时戳个对穿。

“真是……小看你了。”

02的身形瞬间就和陆时拉开了好远，再看向陆时，双眼中的银色数据流反而汹涌流动得越发厉害，看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好惊喜。”他说。

人鱼形态时的陆时，面容姿态，举手投足都更加流露出一种邪性和妖性，他锁定02的目光让02都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之感。

没想到除了01和03，居然真有人类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不，现在这个陆时也不能算是人类。

但不过是个低维度位面的生灵而已，却能让他产生了忌惮。

该说什么呢？

他的小狗虽然没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但回头他或许该夸一句小狗的眼光？

“真聪明啊，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方式来攻击我。”

他歪了歪脖子，笑得意趣盎然，“是03教你的吗？如果不是的话，我真的也要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极其强劲的水流朝他裹来，视野中人鱼那颇具暴力美学的绞杀猎物时的身姿再次迫近。

真是凶残啊，03喜欢这样的？

他压得住吗？

这一次02的速度也提升到了顶点，到底是高维的主位面出来的高等级系统，不论是所用的仿生身躯还是战斗意识，都是顶配。

他躲开了陆时的这一次攻击，再次与之拉开距离。

“听说你还给03取了名字？我有一个问题特别好奇，一直想问你，你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由数据写出来的AI吗？你这样聪明的人……居然也会干这种蠢事？

还是说……你只是意识到了自己被主系统盯上的不妙，恰巧又看出了03的强悍，所以将计就计，故意引诱他，利用他呢？”

人鱼的眼眸，深得就像无底的深渊。

他可能是被激怒了，也可能是被说中了？

因为02瞬间感觉到整片海域都在震荡，仿佛海底的火山即将要爆发，又如同身处在海啸的漩涡中……

人类也好，仿生人也罢，那点体积在大自然面前实在是渺小得如同蝼蚁，02开始变得狼狈起来，没有那个闲工夫继续说骚话来刺激陆时了。

出乎预料恐怖的实力啊，好像……有些失算了。

而就连不远处的轮船，都因忽然震荡汹涌起来的海面，而陷入了危机。

轮船被汹涌的海浪推得不住摇晃，越来越有翻船或者直接被越发可怖的巨浪拦腰折断的危险。

船员们从一开始的竭力稳住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再到心态全崩，只是一个很短的时间。

因为明显今夜无风无雨，这突如其来掀起的巨浪实在蹊跷。

大半辈子都在海上行船的人，多少又听过一些海洋里的传说。

“天呐！这到底是遇上了海怪，还是触怒了海神！”

“海神在上，保佑我们这次平平安安，活下来以后，我发誓每月给您上供！”

“快！快看……那……海神在上！我看到了什么？”

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却都没能阻挡人类八卦的本质，死死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固定物，免得自己被甩下去的年轻船员朝着巨浪滔天的海中望去。

上一刻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梦幻，下一瞬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见到了传说中的海妖。

蓝色丝锻一样的长发，星辰洒落般的鳞片，巨大而又梦幻的鱼尾。

他在末日般的巨浪中轻松游弋，仿佛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于那么遥远的地方，投来睥睨般的一瞥……

这一瞬间船员好像忘却了所有，也忘却了自己，连手何时松了也不知道，竟就这么直直的朝着水中栽去。

“天呐，尼奥！！”

“船要沉了！！”

“救命啊——”

整片海好像都在翻腾，对于人类而言庞大的轮船，在大海中宛如不堪一击的玩具，瞬间就被海浪拍进了海中。

*

尼奥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

更没想到的是睁开眼时他还是在船上，身边横七竖八躺着他的同伴，海面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仿佛之前的一切经历都是一场梦。

他发呆了好一会，这才屁滚尿流的挨个踹醒同伴，催促，“快！快走！快离开这片海域，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海神在上，我居然还能活下来，尼奥好像脑子坏掉了！这真是令人遗憾。”

尼奥却根本不理会同伴的打趣，又是害怕又是激动，还带着说不清的惆怅和遗憾，喃喃道，“我看到了……海妖。”

同伴们劫后余生，只当他是吓出毛病了，全都哈哈大笑。

不过确实也被这一次的遇险弄得有点心有余悸，连忙各自回归工作岗位，好能早一点离开这里，到陆地上面去缓一缓。

然后尼奥发现，他们所有人都不曾记得他们搭乘过一个美丽又不好惹的客人。

只有他记得，而他找遍了整艘船，都没有看到那位客人的身影。

同伴们越发觉得他是不是脑子真的坏掉了。

只有他知道，自己真的见到了那海底最神秘的存在，这辈子，也无法忘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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