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三只齐打了个寒颤,他们把手从姜黎腰上收回。
起身,明涵脚底如抹油:“妈,我回屋去睡了。”
明薇亦是:“妈妈,明早见!”
明睿倒还算镇定:“妈,晚安!”
但随着音落,他脚下如生风,转眼就没了影儿。
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口,姜黎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
关上门,她转身回到床边,待躺好后,回想明瑞三只说的话,禁不住为冯露的目光短浅和凉薄心性感到可怜可叹。
明明生了三个很好的孩子,哪怕三个孩子的身世存在瑕疵,哪怕她在多年前抛下三個孩子假死脱身,去追求所谓的爱情,可在心愿没达成,回到北城再婚后,但凡对仨孩子有一点点母爱,也不该随便捅出他们的身世,就算只是说给极个别人听,这种做法无疑都是不妥的。
当然,她不是绝对,完全可以等仨孩子成年,或是大学毕业后,先和孩子们,亦或是洛晏清沟通,然后再做出决断。
换句话说,就是站在孩子们的角度考虑考虑问题,真心为孩子们着想,做打算,与此同时,拿出应有的态度,向洛晏清道歉。
至于洛晏清会不会原谅,另说,但认错是必须要的。
缘由?
不管怎么说,怀着别人的孩子,又是靠家里的背景关系求来的婚事,本就理亏,而除此之外,对婚姻不忠,再次怀上他人的孩子,这样的行为,于洛晏清来说,愈发不公。
心中无道德底线,屡次伤害他人,在她看来,既没脸没皮,且蠢笨至极。
时隔多年,应该没少被社会教做人,怎么就不知悔改,对那些曾经伤害过的人诚恳道歉?
假如道歉有,同时真心关爱三个孩子,姜黎觉得,以洛晏清的品性,未必不会原谅冯露。
好吧,其实在洛晏清心里,原不原谅没什么区别——一心忙工作,基本没把被戴绿帽子的事放在心上。
为什么要说基本?
姜黎心里很清楚,无非是某人担心被她取笑。
要是不考虑她这个因素,就洛晏清一心忙工作的劲头,可没时间去想七想八。
然,冯露没脸没皮,不觉得自己有错,加之蠢笨如猪,硬是在那作,导致不被前夫待见。
再就是对孩子们态度,不付出真心,就想着自身利益,这样的行径,又如何能得到仨孩子的承认?承认她是他们的亲妈,及亲近这个亲妈?
所以,一切都是冯露作的。
毕竟不是姜黎自夸,不管是明睿,还是明涵和明薇,都很是纯粹,如果生母冯露在他们面前真心说对不起,自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一刻起,做个一心为儿女,对儿女好的妈妈,明睿兄妹仨不可能吧会像现在这般,和冯露这个生母形同陌路。
简而言之,冯露在明睿三只心里,一点都不感冒!
思绪辗转到这,姜黎真想对冯露说一句:“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
冯露被明涵气狠了,她没想到她送明涵一座小院和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竟然会被拒收,且小崽子不识好歹至今都不认她,且神色坚定,说他只有一对爸妈,一个叫洛晏清,一个叫姜黎。
明明白白传递给她一个意思,不单不认她,连带着不认生父。
这让冯露一想起就气闷、恼怒,以至于晚饭都没吃,回到家便躺上床。
而韩斌下班有个饭局,他九点半左右才被司机送回家。
“先生回来了?!”
保姆看到韩斌走进客厅,忙出声打招呼。
韩斌“嗯”了声。
“锅里有煲好的鸡汤,先生要不要喝点,我再去给你下碗面条?”
听到保姆的话,韩斌摇头:“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顿了下,他问:“太太已经睡了?”
“不太清楚。”
保姆回应,继而说:“太太下午从外面回来就上楼躺着了,晚饭没下楼吃,我说给送上去,太太说她不饿。”
韩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在临上楼之际,他转头看向保姆:“把厨房收拾收拾就去睡吧。”
闻言,保姆应了声。
目送韩斌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保姆转身返回厨房。
二十来分钟后,韩斌冲了个澡,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袍敲响冯露住的那间卧房门。
“有事?“
拉开门,冯露看向韩斌,见韩斌迟迟不做声,她眼里染上一抹不耐烦:“有事就说,没事不要影响我休息。”
韩斌打量她片刻,说:“为什么不吃晚饭?”
“你这话问得很奇怪,我不饿自然不吃,还能为什么?”
冯露一点都不客气,她面无表情:“有事说事,不然,我关门去睡了。”
“和我说话能不能别带刺?”
韩斌皱眉:“我也是关心你。”
冯露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关心我?这话我怎就不信呢?你要是关心我,就说明你心里有我,可伱心里既然有我,为何又要和别的女人有染?”
“事情不是都过去了,你有必要揪着不放?”
韩斌捏着眉心,神色间明显有些疲惫:“再说,房子和支票我都交到了你手上,你要这么继续和我闹,就有些较真了!何况男人在外面难免和女人有点什么,但这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
“我揪着不放?你以为我想吗?”
冯露冷脸:“还有你的逢场作戏,这说得未免太过想当然,而我是因为那一件事就要和你这样吗?不是,我介意的是你的态度,是你对我们夫妻关系的态度!婚姻最重要的一点是忠诚,你有吗?“
“我知道在婚姻里面,忠诚对方是首要的……”
没等韩斌说完,就被冯露截断:“你知道?你知道还在外面乱来?要是真知道,为什么在和你那个女秘书断了后又搅和在一块?”
“露露!”
韩斌加重语气:“我对你解释过,那是意外。”
“什么意外不意外的?你如果够克制,我不相信那你位女秘书的肚子能大起来。”
冯露的情绪一点不见激动,但嘴巴一点都不饶人,听了她的话,韩斌瞬间上了火气:“你和我谈婚姻需要忠诚,那么你拍着胸脯问问自个,你配谈这个话题吗?”
冯露怔了下,旋即恼怒:“你……”
“想起来了?”
韩斌表情微冷,他说:“在你前面的婚姻里,你要是忠诚你的婚姻,能和我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你混蛋!”
冯露扬手掌掴韩斌,结果被韩斌轻而易举抓住这只手的腕部,他说:“今晚是我多事,日后你愿意饿着随你,我不会再过问一句。”
将冯露的手松开,韩斌转身走向主卧。
他走得很干脆,一进主卧,就随手关上了门。
冯露见状,眼底尽显愤怒和委屈。
和她翻旧账?
这算什么?
如若不是他示好,又对她举止言语暧昧,她能在孤独寂寞的时候……与他有了见不得光的关系?
怀上洛明睿那次,是她稀里糊涂和肖瑾过了线,然后得知有孕,在无意间看到洛晏清后,凭借父亲的人脉嫁给对方。
既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出处,同时因为洛晏清的眉眼和气质像极她爱慕的男人,看着他能让她心里得到些许慰藉,于是才有了她和洛晏清的婚姻。
婚后,她没想过出轨,因为她不想被人唾弃,但一次偶遇,韩斌这个男人闯入她的生活,一来二去,两人关系暧昧,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可她记得很清楚,不是她主动要怎样,是狗男人勾搭她的,现在,竟然用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来攻击她,说她在第一段婚姻里不忠。
他哪来的脸说她?
心里有气,冯露走向主卧门口,随手拧门把手,主卧门被她推开。
进门,她随手关上,死死地盯着韩斌:“你之前那么说我是几个意思?为什么不好好回想下,要不是你在言语举止上主动暧昧,我能着了你的道?”
韩斌已躺到床上,见冯露推门进来,他起身靠坐在床头。
“你若无心,我的言行举止再如何,也拿你没辙。”
这么说着,韩斌觉得自己这一刻和冯露像极小学鸡,为多年前的事在这互掐,一时间他只觉无聊得很,不由说:“冯露,如果你觉得咱俩这日子没法过下去,我随时可以和你去办离婚手续。“
“离婚?”
冯露忽然就笑了:“你想和我离婚?韩斌,你确定不是在说胡话?”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免得你我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一看到我就心情不好,就想到我和苏云之间那点事。”
与其凑合过,倒不如分开,否则,等两人间的情分消磨完了,再看见彼此,只怕会把对方当仇人。
当然,他的心眼不至于小成这样,但就他自我了解,真要是两人间完全没了感情,他对待眼前这位,怕是除过冷漠,再无其他。
“那你大可放心,我虽对你做过的事心里膈应,却还没严重到需要和你离婚的地步。”
暗自调整呼吸,冯露的心绪平复了下来,她说:“我打算给洛明涵和洛明薇一人送套房,再给他们一人五万块钱,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就准备好给我,回头我见到俩孩子送给他们。”
韩斌眼里写满若有所思:“怎么突然想着给那俩孩子送东西?而且一送就是一套房和五万块钱,你难道不知赚钱不容易?”
“是啊,赚钱不容易,可你却一出手就送外面的女人、一套房子和一张五万块的支票。”
冯露直接往韩斌心口捅刀子,闻言,韩斌略显不自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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