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没做好保密工作？我跟你说，你们要这么弄，那就不地道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片沉默，只能听到机场的广播声。

“啊？小冯你等一下，我还……”

……

李夏夏摇摇头：“没呢，邹姐她就回了我这一句，我再问问……”

此时江立飞已经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了。

“好、好的，郭老！”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这就去联系中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老去听证会给那个江立飞恢复成绩，他还能怎么着？

这不是南极鸟花大价钱，点名要整的那个桑海考生吗？

刘芳打着郭文开的旗号，以出题人委员会的名义，对江立飞的主观题试卷启动了复核程序。

“啊？”刘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芳怔住了。

“刘老师过奖了。”尤静仪淡淡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

【费明奇：南极鸟娱乐董事长】

“有钱没处花？”他嘀咕了一句，又打开小哇发给他的私信。

“她上午太跳了，江主任关注她小破站账号了。”冯新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冯，你啥时候跑帝都去了？”顾信平说道。

“飞哥！飞哥！不得了了！”他着急忙慌地喊道。

“我来申请成绩异议，而且要求召开听证会了。”江立飞解释道，“听证会后天下午开始。”

刘芳被巨大的雷声吓得浑身一颤，立刻重新拉上窗帘。

冯新乐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回到江立飞的套房里。

“咳！”冯新乐轻咳了一声，“江主任，哦不，江立飞，喊我有事？”

这可是重大进展！

“干得好，小冯！”顾信平说道，“你接下来就代表申达所，好好协助江立飞准备听证会！”

“还有，你那主观题的回答思路，是怎么能做到跟我一模一样的？你小子是不是在我床底下藏了窃听器？”

大家上网是为了吃瓜，并不是要看什么沉冤昭雪！

现在，南极鸟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接下来无非是怎么通过《心动职场》和盘外炒作，把冯新乐好好包装一下，去瓜分从“飞判官”那里逃逸的流量。

“就是放狗屁！”从罗楷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怒骂声。

“小尤啊！你们要整的那个江立飞，怎么把矛头对准郭老了？”刘芳压低声音吼道。

“我榜一大姐要约我线下见面！”

不过他没有细究，冯新乐竟然打入了江立飞的团伙……组织内部，开始帮他准备材料了！

责任，全推给律考中心！

到时等中心陷入风口浪尖，把对郭老不满的人——比如段方之流，全部清理掉，换上一批新人，中心就真的变成郭文开的后花园了！

“你真是个天才啊，小尤！”刘芳的头脑风暴结束后，由衷地赞叹道。

“机构的失误，总不能让个人去承担责任吧？江立飞对郭老有怨气的话，那就让郭老去给他恢复成绩呗，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总不至于好赖不分吧！”

“额，我也没关注这个，我搜搜。”李夏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检索。

刘芳忽然感觉手机有点发烫，赶紧锁上屏幕，把手机丢到了茶几上。

怎么会直接点到郭文开头上呢？

“刘老师，你还在不？”电话那头问道。

“嘶……”刘芳看着上百万条的搜索结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的，谢谢罗教授。”

不行，她心想，我得找南极鸟的人问一下，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

她拉上窗帘，又将房门反锁，给尤静仪拨去了一个电话。

“我们已经问了段方，你的试卷现在被卡在复核流程里，我和王教授回来了，那个刘芳别想再卡你！”

自从那次酒吧正当防卫事件以后，人家满满的心，可全都是飞哥的了……

这位空姐一连发了20多条私信，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我要听劝。

在江立飞丽丝卡尔酒店的套房客厅里，冯新乐一边整理网上检索到的文件，一边冲着套房卧室大声喊道。

他郭文开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被一个无名小辈挑衅，简直不值一提！

郭文开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手边的蓝色座机。

咚咚咚咚咚——！

她的心脏一阵猛跳，这小伙子，说话也太吓人了。

罗楷拍了拍他的后背，接过手机：“立飞啊，你放心吧，安心在荆楚办事！”

至于那个什么江立飞，倒是无足轻重。

她摇了摇头，给李夏夏回复了六个字：没啥，我就问问。

顾信平虽然知道，江立飞这个0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迟早都会恢复，这也给他争取了不少挖墙脚的时间。

顾信平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色逐渐变得迷茫。

律考成绩才开榜两天，网上挺他的人，和黑他的人，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话说到一半，罗楷忽然感觉王鉴在拽自己的衣服。

邹树奈看了眼干劲十足的冯新乐，忍不住给李夏夏发去了一条微讯：

[邹树奈：夏夏，你们律所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人？]

对方的昵称上立刻出现了“正在输入”的字样，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又出现了“正在输入……”

“小破站小哇？”邹姐看了看对方的昵称，又看了看江立飞。

“要是江……立飞再给我派两个人，我保证三小时就能完成检索！”他一边在键盘上手指如飞，一边对邹姐炫耀道。

“难怪他去帝都了……还要单挑郭文开……”他喃喃道。

罗楷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要不是在江立飞的视频上看到你，我们都没发现！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是我，王教授……”

“是的，顾主任，我在帮江主任准备听证会材料……”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电话那头，罗楷和王鉴面面相觑。

“我明白了，小江老师。”罗楷立刻改口。

“诶等等！”刘芳喊住她。

现在人家已经提前到了帝都，考察行程定都定了，一大堆安排，也不好随便改。

他低下头，用手指拉动视频进度条，最后将画面定格在江立飞的脸上。

“顾主任？？”冯新乐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惊喜。

现在江立飞把事情闹大了，郭文开去听证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做个顺水人情，这也要收钱？？

江立飞点的是你郭文开，跟我南极鸟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还能主动把收了南极鸟好处的事情，在听证会公布于众？

从昨晚到今天，李夏夏给她发了好几条微讯。

郭文开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直播录像而已……”江立飞解释道。

铃铃铃！

房间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又把刘芳吓得浑身一颤。

之前让郭文开去主持听证会，是为了以防万一，再利用他的影响力去压一压江立飞。

江立飞点点头，上午他懒得开直播，又需要把听证会这件事公之于众，于是随手就借用了那个灰丝空姐的直播间。

“好的，奈奈。”冯新乐随口应付道，低下头继续检索文件。

他又询问了几句江立飞的现状，随后就准备挂断电话。

轰！！！

窗外又是一声响雷，她吓得肩膀一耸，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手机上。

“她就是上午律考中心那个绿茶空姐吧？”邹姐满脸问号。

江立飞想了想，说道：“罗教授，麻烦您待会儿把这个刘芳的名字，还有社交账号，给我发一下，我想看一看。”

江立飞？？

她轻轻合上自己的房门，坐定在沙发上，点开了刚刚搜索到的视频。

“哦。”冯新乐听上去兴致缺缺。

他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李夏夏。

【尤静仪：南极鸟法务部总监】

“我在，顾主任……”冯新乐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

刘芳心神不定地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小尤？尤总监？在吗？”刘芳见对方不说话，急吼吼地喊道。

“快！快联系冯新乐！”顾信平大声说道。

……

但现在人家在帝都，他在荆楚，这一南一北1000多公里，大好时间全特么耽误了！

忽然，一道灵光从顾信平脑中闪过。

“加油干，小冯！”顾信平开始打鸡血，“给江立飞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申达人的工作能力和激情！”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屏幕上，画面还停留在刚刚视频的结尾处，一把红色的斩鬼剑显得格外扎眼。

“小李，邹总那边给回复了吗？”顾信平坐在分所主任的老板椅上，急切地问道。

南极鸟不愧是大公司，三言两句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冯新乐对这种活儿还是很熟练的，他在申达所实习组，就经常领着一群实习律师帮合伙人查法条和规定。

尤静仪静静地听着刘芳絮絮叨叨了5分钟，最后冷冷问道：“刘老师，你说完了吗？”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听证会上承受江立飞的怒火，这也是业务的一部分！

视频里，江立飞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对着镜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会找到你们！就像我找到毒燕窝生产商、金面北人贩子、境外赌博分子一样！”

“咱们，法庭上见！！”

能把拍摄地搬到市中心的办事处，已经完全是给节目“主咖”冯新乐面子了！

“再说吧……”冯新乐现在对于《心动职场》也是感情复杂。

大约五分钟后，整个录音听完，郭文开冷笑了一声：“呵，又给我惹麻烦了。”

“你还有榜一大姐？”邹姐率先发问。

“绝无这种可能性！”海大富甩了甩头发，“我的心是满满的！”

“她问我们所有没有发现少了人？”

这位爷吃“贡品”，是不是吃的有点狠啊……

“哦！就是判官捉鬼的那个判官！”对面解释道，“是江立飞的一个外号。”

“好！！！”

“顾主任，你要约江立飞？”荆楚分所的主任靠在沙发上，向顾信平晃了晃手机。

特奶奶的，明明有其他空办公室，这个顾信平非要坐他的办公室！

随后他拿起绿色座机：“丁院长，让小可来我这儿，再给我读读论文。”

“别的出题人怕他，我王鉴不怕！谁还不是个法学泰斗了？”

“你到帝都了？”罗楷疑惑道，“你来帝都干嘛啊？”

冯新乐进门的一瞬间，邹姐和明美美正直勾勾地看着江立飞，两眼放光，后者还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江立飞要求他在今晚之前，必须把所有与异议制度、听证会制度相关的规定全部检索出来，汇总到一个文件夹里。

活该主观题挂0蛋！

她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飞判官宣战法学泰斗郭文开》。

江立飞打开自己的斗音账号，发现小哇竟然在他的黑屏直播间，刷了3个超级大火箭。

“我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王鉴抠了抠耳朵，“小江说他申请召开听证会？这破制度真有用？”

看来是她一直没有得到江立飞的回复，于是干脆去找了海大富。

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忽然变得舒畅起来。

红转黑很容易，黑转红就没那么简单了。

“刘老师可以去找他核实一下，”尤静仪说道，“不过您也别动怒，试卷复核是正规程序，江立飞就算上了听证会，那又能怎么样呢？”

“奈奈你不懂！”冯新乐转过脸，认真地说道。

[来电显示：罗楷教授]

江立飞愣了下，随后赶紧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简直赢麻了！

这哪是宣战啊……这简直像死亡通知好吧！

“靠，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心脏肯定要出问题！”

江立飞就江立飞，怎么还变成什么“飞判官”了，装神弄鬼的！

ps：万字大章。

这家伙还是个小红人啊！她心中暗忖，南极鸟不会把我坑了吧？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郭文开的书房，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二楼。

没等王鉴说完，江立飞说道：“王教授，罗教授，我申请让郭文开做主持人了。”

海大富连忙摇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会找到你……”

郭文开坐在龙纹躺椅上，按了按耳朵里的耳机，刘芳刚才的通话录音立刻响了起来。

“立飞小友！我是罗楷！真是抱歉啊！”罗楷大声说道，背景音里还有机场的广播声。

“很好。”郭文开沉吟道，“我最近看到一个词，叫做弃卒保车，你懂这个词的意思吗？”

事儿，还能这么办？？

好人，都让郭老做了。

顾信平脸上瞬间堆起满脸问号，他看向分所主任的手机，上面是一个视频的暂停画面。

“嗐！自己吓自己！”她稳了稳心神，自嘲道。

“明白了，老师，我来办。”

一路芳香？江立飞看着这几个人的名字，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轰！！

“咳咳……”罗楷清了清喉咙，“立飞啊……这个听证会的主持人，还是很重要的……”

导致成绩开榜后，他的试卷还处于复核待定状态，因此对外公布的就是0分。

“江立飞是吧？我是王鉴！我早就听说你小子了！就是你把我们帝都考区蝉联七年的客观题最高分抢走了吧！”

“嗯？你说。”罗楷耐心地说道。

视频结束，一把红色的斩鬼剑logo缓缓浮现在黑底的画面上。

罗楷愣了下：“好的，没问题，我记得她好像有个斗音账号，我俩还是互关好友。”

“刚才听您说，郭文开的二婚妻子，是叫刘芳对吗？”

李夏夏点点头：“是的，他客观题是第四，总成绩还反超了一名。”

江立飞听着对面十足的中气，很难把这个声音和印象中那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对应起来。

现在钱也挣了，事儿也平了，责任都是律考中心的，老摇钱树也不会倒……

“电话给我！”王鉴一把夺过手机，大声说道。

只能说，和气生财吧……

李夏夏和顾信平对视了一眼，这家伙怎么跟做贼似的？

“小冯，是我。”顾信平按下免提。

她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一道闪电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闪过。

“我给你发了几个类似的听证会案例，你按照里面的关键词，再多检索一些给我。”

得到尤静仪的答复后，刘芳立刻挂断了电话。

邹姐和明美美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仿佛在大富的头顶看到一圈绿光。

“我们都被江立飞的假动作骗了，只有你人盯人，一路盯到帝都！你现在跟江立飞是不是在一块儿？”

啪！！

刘芳愣了一下，随后立刻露出满脸怒容：“段方？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郭老的提携之恩他都忘了吗？？”

脑海里浮现出与江立飞一起上《法治进行时》的场景。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李夏夏终于回复道：

[李夏夏-申达主任助理：没有啊，姐！你是说谁？]

邹树奈深深地看了一眼冯新乐，后者正两眼放光，对着电脑屏幕疯狂操作，嘴里还念念有词：“又找到一个！尤里卡！”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根本压抑不住，你懂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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