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来了,就在方才。你经常到‘广寒阁’作客,只喝酒,也不找姑娘。”梅星河答非所问:“有人告诉我说你一直喜欢我?那为什么这些年尉迟大人从没跟我说过话?”
<div class="contentadv"> “我……唉!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请姑娘自重。”
梅星河可不管这些,她像下命令似的说道:“你现在可以进来了,我觉得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才是。”
尉迟真完全没有抵挡诱惑的想法,无论是寻求真相或是寻找爱情,两股动力交织在一起让他没有离开的理由。
“烧?你在烧什么?”
——衣服,她把刚刚脱下来的华服扔进了取暖用的炭火炉里。
“这衣裳,让我觉得恶心!”
梅星河擦干净脸,换了一身朴素的僧服,黑色的长发仍然湿漉漉的。
二人伴着火炉坐下。
她说:“想知道我用了什么借口请来帮手吗?”
尉迟真道:“愿闻其详。”
她不屑道:“哼,哪有什么借口?我根本不可能骗过梅相公,我只能实话实说,然后以尽早捉拿盗佛者为条件,暂时留下性命。然后……”
尉迟真把上半身微微凑了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些,说:“然后呢?”
“你可知道何谓麒麟之子?”
“不曾知道。”
“所谓麒麟之子,便是男女二形皆具,天生的‘阉人’。”
“你说梅麟?”
梅星河呆望着燃烧殆尽的华服,两眼无神,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在支撑着她一样。
“我自小被梅相公收养,他待我似珍宝,爱之惜之,甚至于在很小的时候就霸占了我的身体,我就是他的宝石,只能放任他的爱抚和亲昵,起初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后来渐渐就习惯了,不过更多是因为其她姐姐告诉我,等到长大些梅相公便不会对我们感兴趣。”
尉迟真瞪大了双眼,他听过数不胜数的宫廷风流轶事,唯属这件事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姐姐们说得真不错。果然,待我长大后就逐渐被冷落了,后来跟随姐姐们来到广寒阁务事,名为花魁,实为‘影卫’。”
梅星河是其中最受宠的死士,当然,也仅仅是死士而已。
她这样说道:“四天,我带着那些刚加入‘影卫’的小姑娘四处接客,你没听错,不仅仅只有梅相公有这样的癖好,朝中许多达官贵人都有,呵呵呵……”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我只是,想看见她们继续活下去。”梅星河泪眼婆娑,不过很明显能看得出她并不悲伤,只有纯粹的愤怒。
她躺在地上,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眶,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当时对我说这番话时的姐姐们的心中感受啊。”
“这种事情,朝廷怎能容许发生?”尉迟真难以置信。
“怎么,你不相信?”梅星河道:“忘记告诉你了,你们大理寺的大理寺卿跟梅相公关系匪浅,也算是常客呢!”
“住嘴!”尉迟真登时暴怒而起,他双拳紧握。
“哈哈哈……”梅星河的笑声不仅悲伤而且充满嘲讽的意味:“怎么,觉得我是个‘贱货’,死不足惜是吗?”
尉迟真道:“不用再说了,姑娘。”
“是不想再听了,对吗?”
“不,你该休息了。”
“果然,你们这些正义凛然的人全都是一副德行,只听得见好话,却不愿看一眼隐藏在太阳底下的阴暗面。”
尉迟真突然走到对方面前蹲下,使劲摇了摇梅星河肩膀,大吼道:“你振作点!我一定会救你性命的,相信我!”
“你救我?为什么?”
尉迟真笨拙地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根本就不想死。”
“告辞。”
尉迟真推门而出,竟碰见隔墙有耳。
——是仝允。
“我也是刚来,你们吵架太大声,都把我吵醒了。”
尉迟真点了点头,根本没听进去仝允的解释,架着他一起回去歇息。
翌日,影卫的各路死士果然如期而至,众人整备待发,直出皇城。
未几,走出皇城不远处有一人传信而至,尉迟真认得此人,正是白凤府上的小管家。
小管家将填满情报的信笺送达,随即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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