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甘泉峰的那位镇守,周升。
褚青霄等人也皱起了眉头,神情警惕的盯着周升。
周升不语,只是快步走到了项安的跟前。
见到自己的师尊,项安心头的憋屈,在那一瞬间近乎失控,他颤抖着身子,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周升,他张开嘴正要说些什么。
啪!
下一刻,一声脆响荡开。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周升扬起手,重重的将一耳光扇在了项安的脸上。
他似乎极其恼怒,这一耳光用力极大,一耳光落下,项安的身子直接重重的被扇倒在地,同时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周身的气息萎靡,竟是昏死了过去。
此番举动让众人都错愕万分,场面上一度陷入死寂。
只有周升站在那里,胸膛不住的剧烈起伏,嘴里大口的喘气,似乎还未平息心头的怒火。
好一会的光景之后,周升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抬起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转头看向褚青霄。
他的脸上堆起歉意,在那时言道:“褚司命,今日之事,我已全部知晓,我被着劣徒蒙骗,错把唐长老一行人当做了叛徒。”
….
“如今陆七苏醒,真相大白。”
“这劣徒竟然还想要杀人灭口,也幸好有褚司命在,这才未有让他得逞。”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老朽教徒无方,也是我甘泉峰山门之耻!”
周升说着,脸上的羞愧之色更浓。
一副无颜面对褚青霄的模样。
而这样的模样,褚青霄在短短两日时间中,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昨日在面对那位白驼峰的峰主伏正良的时候,那位伏峰主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褚青霄暗暗感叹这天悬山当真不愧是大夏第一宗门,至少这些镇守峰主们的脸皮与演技确实是冠绝当世。
褚青霄自然不会点破对方的虚伪。
可同样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周升,他冷下了脸色言道:“周镇守说得真好。”
“轻飘飘一句教徒无方,就把承剑一脉枉死的众人一笔带过。”
褚青霄这话,可谓直抵事情的要害。
这事如果只是诽谤污蔑,以周升的身份,只要愿意承认,再把态度摆得端正一些,褚青霄若是揪着不放,容易落下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名头。
世人素来如此,对强者格外宽容。
但承剑一脉好些弟子死于项安的严刑逼供,这件事便没那么容易善了。
周升也确实顿了顿,但很快他就继续一脸亏欠的言道:“死者不能复苏。”
“但请褚司命放心,也请……”周升说着看向褚青霄身后的左传薪与陆七二人,旋即又言道:“也请两位后辈,尤其是左贤侄放心,我周升一定会彻查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刚刚我已经命人将被关押在地牢中的唐长老请了出来,安排最好的医师为其医治,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断不会有事。”
褚青霄皱了皱眉头,他沉声道:“我不是不信任周镇守,但周镇守毕竟是项安的师父,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担心周镇守查案时会被私情牵绊做出错误的判断,我看这事还是交给我们巡天司来查比较稳妥。”
褚青霄留了项安一命,不仅是因为私情,更是因为项安那具诡异的武魂。
他隐隐觉得这武魂与白驼峰的化神丹有着某些联系,他想要看看能不能从项安的口中的问出些有用的线索来。
但周升明显是想要将项安带离此地。
褚青霄自然不想让他如愿。
“褚司命放心,周升可以当着这么多天悬山的弟子保证,一定会给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周升却继续言道,末了他又补充道:“况且唐长老如今伤势严重,还需要有人照料,不宜将其带离甘泉峰,此事承剑一脉是最大受害者,我们也需要从唐长老的身上获取证词,如果褚司命审理此案,还得让唐长老奔波,着实不妥,这样如果褚司命不相信在下,审问之时,褚司命可以自己活着派人前来监督,但凡有不妥之处,我甘泉峰一定全力配合。”
….
周升此言既是示弱,度让出了部分权利,可同时也是威胁,明明白白的告诉褚青霄,唐正德还在他的手上,不让他带走项安,唐正德就可能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褚青霄顿时脸色难看,他侧头看向身后的左传薪与陆七二人。
左传薪面露恳求之色:“褚兄,师尊年迈,经不起折腾,我想回山门照料师尊。”
左传薪对唐正德以及承剑一脉感情极深,此刻自然有些乱了阵脚。
陆七也在这时说道:“褚兄,师尊为人公允,他既然答应了你,一定不会食言,不如……”
陆七是周升的弟子,虽然未听陆七说过就里,但褚青霄隐约是知道,当年陆七是被周升救回甘泉峰的,故而他对周升是心存感激的,此刻也想为自己师尊求情,挽回一些甘泉峰的脸面,不忍看自家师尊如此难看。
褚青霄见二人如此,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让左传薪不顾唐正德的死活显然是可能的事情。
而陆七又心思简单,估摸着此刻已经认定一切都是项安所为,与周升关系不大。
说服二人改变主意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偏偏二人又是项安一案的关键角色。
想到这里,褚青霄的面色一沉,终是言道:“好。”
“就依周镇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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