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完全就是在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div class="contentadv"> 毕竟,不是谁都跟南奕一样,尚在黄阶便已建立教派,能靠着教众分摊代价。
魏无涯笑而不语,坦然受了众人道贺。
他筑基之后,不急着赶去内门所在,反而候在荒郊野外,除去等待南奕赶回来外,便是想着叫书院众人,亲眼见到他筑基有成。
虽然即便他不这么着,等书院修士回了书院,一样能知晓他破境筑基之事。
但魏无涯还是想在众人面前专门露个面,一舒心中郁气。
十八年,他在藏经阁扫了整整十八年的地。
有学子成了讲师,有讲师成了先生,亦有先生成了夫子。
而他,一直在扫地。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大家都是修士,正常没有谁会在书院待上一辈子。
无相书院现今这些先生中,待得最久的也才十年。而魏无涯,却已扫了十八年地。
虽然没有修士当面讥讽魏无涯,甚至不乏觉得魏无涯可惜者。可这种带有怜悯可惜意味的眼神,同样叫魏无涯心里发堵。
魏无涯还知道,不少人都在拿他为反例,告诫他人过度仰仗玄阶诡器极易受诡器代价反制。
魏无涯心中,其实是又气又想笑。
气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笑这些人说话不切实际。
所谓的易受诡器代价反制,又不是玄阶诡器独有。
哪怕只是黄阶诡器,若无相应手段化解,过分仰仗,也得受制于代价。
魏无涯确实是多次催使「明镜台」,为此欠下不小的债,要扫二十多年的地。
但若无「明镜台」,他当时便会丢了性命,化为一捧白骨。
总之,一者是十死无生,一者却是九死一生。该作何选择,魏无涯自然分得清楚。
更不说,魏无涯等了十八年,也当真等到了南奕带来变数,竟替他接下病字灾厄,全数化解,一身轻松。
十八年来,魏无涯受尽冷眼,心中郁郁,积下不少郁气,甚至因此影响心气,生出老相。
他心性再好,也只能说不至于为此怨天尤人,却不可能淡然处之,半点不受影响。
今朝得了机缘,化去灾劫,破境筑基,瞬间便叫魏无涯精神焕发,恍若新生。
但曾经积蓄在心中的郁气,终究是魏无涯心里一根刺。
所以,他特意当着一众书院修士的面现出身形,而不是只在暗中传音知会南奕。
魏无涯并不是想要打脸谁。
毕竟书院修士没人讥讽他,只是在拿他做反例,说些引以为戒的话。
他人前显圣,主要还是为了借此机会舒展心中郁气,证明自己当年没有做错,好叫念头通达。
简而言之,适当显圣,有益身心健康。
人群中,原楚郡无相书院的夫子,亦作揖道:“恭贺魏师叔筑基功成,得入玄阶,超凡脱俗。不知师叔当面,是有何指示?”
魏无涯微笑:“并无他事,只是特来接应南师弟。”
顺着魏无涯视线,众修士看到了南奕,心里微觉古怪。
按仙门规矩,同阶可互称师兄师弟。但若比人低上一阶,就得称对方为师叔。
所以适才,一众修士全都改口称魏无涯为师叔。
但魏无涯为示亲近,仍旧称南奕师弟,却是让其他人口头上矮了南奕一辈。
不少修士瞥了一眼南奕,只觉别扭。
南奕在瀛州岛待了月余,虽和个别书院修士打过交道,但总体上,包括无相书院修士在内,他都处得比较客套、疏离。
主要在于南奕修为精进太快,半年不到便已蜕凡小成,甚至眼瞅着很快便能摸到蜕凡大成的边,不比一些书院先生差。
这种情况下,得知南奕乃是今年入书院的新生,好些书院修士都觉得别扭,甚至有些莫名尴尬。
只是半年没回书院,就出来个修为不弱于己的新生。
这种感觉,隐约有几分像是一年没回家,就突然多出个娃一样,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他们虽不会因此嫉恨南奕,却也明显有种大家并非一路人的无形排斥感。
所以瀛州岛上,包括无相书院在内,所有书院修士和南奕,其实都默契地没有过多来往。
只寥寥几位,如炼器师孟墨、「缘莲灯」原主华故良,被南奕主动找上过,以物易物。
在众人注视下,南奕并不怯场,抱拳说:“诸位师兄,我几人要去南山县,不去南淮城,方向不同,便就此别过。”
南奕态度谦逊,又主动称呼众人为师兄,算是化去诸修心中的别扭感。
众修士顺着这话别过魏无涯,自往南淮城方向赶去。
南奕这边,则是好奇道:“师兄怎生在此等我?”
南奕最早请动魏无涯,只是叫魏无涯护他一程,防范可能暗中偷袭的魔修宫劭,好去看看黑娃所在究竟是何情况。
在杜衡出现,叫上南奕同行瀛州岛后,魏无涯并不需要跟着去南海,便就此别过。
却不想,没了灾厄加身,再见之时,魏无涯竟已破境筑基。
“我能筑基,全是仰仗师弟替我接过灾厄。此番恩情,不可不报。”魏无涯没有说他还想顺带着于书院修士眼前显圣之事。
南奕忙道:“师兄言重了。我为师兄接过灾厄,本就是之前说好的条件,由师兄应对筑基魔修。”
“师兄今朝筑基功成,乃是师兄积累深厚、福缘不浅,万不可说是在下之功。”
魏无涯笃定开口:“话虽如此,师弟可以不以为意,我却不能就此忘恩。”
“之前别时不提,是不知筑基能否功成,不想轻言许诺。但既已功成,自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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