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足以决定这个天下走势的三个人始终没有走进道观,但痴心观里的道士们早就已经是无比紧张了,道观外的气息尚未消除,即便再不知晓如今局势的修士,只怕都知道,如今都知道局势不简单。
云间月站在道观门口不远处,身后则是跟着一众年轻修士,境界和辈分都不低的前辈们站在山中很多地方,不管是曾经在闭关的,还是一直都没有闭关的,现在都注意着道观外的局势。
“云师兄,到底是谁来了?刚才那是妖气吧?”
有弟子终于按捺不住,轻声开口询问,如今观主已经去了观外,观中的这些前辈想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理会他们,那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云间月能知晓些事情了。
云间月本就在沉思,此刻被同门师弟开口提问打断思路,云间月这才摇了摇头,缓缓道:“既然能让观主这般小心翼翼,加上观中这么多前辈都严阵以待,除去那位妖帝之外,还能是谁?”
妖帝。
这两个字如同有千钧之重,一说出来,云间月身后的年轻修士们顿时呼吸一凝,随即脸色都凝重不少,人族谁最强这种事情不太好说,但妖族谁最强,却几乎没有疑问。
那位在北方的万妖之主,甚至被大多数人认为是世间无敌。
如今他出现在痴心观外,那么意味着什么,痴心观是否又能做些什么?
云间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同门,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多想,观主在,观中前辈在,他们若是都不能抵挡,才轮得到我们。”
说完这句话,云间月不去看那些同门,而是转头看向远处的藏经阁,相比较痴心观的外面,他倒是更在意那个少女这会儿在做什么。
……
……
藏经阁顶楼,偌大的一座藏经阁,在顶楼只有一方书架,而在书架上,只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朱夏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山景,没有说话。
从那天进入藏经阁开始,她从一楼看到了顶楼,看了许多道法,但是在最后要看这本所谓的道门典籍前,她却好似不着急了,来到顶楼的好几日,她都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一日又一日。
要是那两位女冠知道了,只怕又要长吁短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夏忽然回过头来,自顾自走到那书架前,伸手拿下那本册子。
道门起源于什么时候,如今不管是万天宫那边的记载还是痴心观这边的记载,其实都说不清楚了,这本册子的由来,但不管是长生道一脉还是太平道一脉都认为是道祖亲笔,是道门至高典籍,所以才会让双方如此争夺,但说起来这本典籍并没有明确的道法,更多的是那位道祖的修行感悟,对于天地大道的理解。
道祖感悟,对于任何一个道门修士都是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的东西,想来任何没有看过这本典籍的道门修士,知晓有机会参悟,一定会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再等,但朱夏好似不在意,她等了很久,才翻开这本册子。
没有什么异象发生,那本册子上只有些黑笔写就的文字。ъìQυGΕtV.℃ǒΜ
朱夏低着头,看了几眼。
然后她便愣住了。
这本道门典籍,怎么写的是这个?
开篇地说得是一个故事,一个道祖曾经遇到的故事。
朱夏皱了皱眉头,倒是被这些文字勾起了兴趣。
那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
……
少女在那座小庙外待了很久,和那个老和尚说了很多,最后有些倦了,就要起身离开。
老和尚忽然说道:“你要是有机会,我建议你去神都看看。”
少女扭头看向他,神都这个词汇,很陌生。
老和尚笑了笑,“忘了,那个时候还没有那座城,但现在有了,那里的人和我们不一样,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多的朋友。”
少女摇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我的朋友,我的要求很严格。”
老和尚想了想,缓缓说道:“那里有个男人,应该很适合做你的朋友,还有个少年,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少女瞥了老和尚一眼,有些不相信。
老和尚叹气道:“我这么多年没有什么长进,但活了很久,看人的本事也好了些,如果他们都做不了你的朋友,你很难再找到别的朋友了。”
少女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去看看。”
老和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起身,重新回到小庙里,坐在蒲团上,又好似变成了一尊塑像。
少女站在庙外,化成了一缕白烟,就这么消散了。
……
……
陈朝守在那个不大的火炉前,看着自己那把断刀,如今已经是第七日了,不知道有多少妖珠又丢了进去,但那把断刀此刻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变得通红,陈朝不断散发出自己的神识和那柄刀交流,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柄断刀的温度渐高的原因,陈朝的神识竟然在触碰到那柄断刀的时候变得有明显的灼热感。
这是老人没有讲过的情况,陈朝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他只有努力维系着这种联系,最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得越来越久,即便是陈朝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神识这个东西和境界有关,但也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陈朝无法用其他什么法子来减轻那种灼热感,只能硬抗。
这几日,陈朝苦不堪言。
好在过了些日子之后,老人带着切开的千年寒石归来了。
他摊开手掌,一块大小和老人大拇指大小的千年寒石静静躺在他的手掌心。
陈朝苦笑道:“前辈这一次,赚的不少。”
老人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什么勾当?越多越好?到底需要多少,一旦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一旦错了,你这刀也别重铸了。”
说着话,老人便把那块千年寒石都丢入了炉子里,这才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样?”
陈朝无奈道:“每每和这断刀心神相连的时候,便觉得十分难受,好似有一团火在灼烧我的脑袋。”
老人挑眉道:“吃苦是应当的,哪能随随便便就成事。”
陈朝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老人随即又说道:“你这断刀的刀柄用不得了,把那对鹿角拿出来,老夫给你重新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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