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历真人坐上痴心观观主之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不知道为何,这位新任的痴心观观主,并没有太过张扬,反倒是极为低调,除去一些必要的场合会出面之外,其余时候,几乎都在后山清修。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许多不满他继任了痴心观观主之位的弟子反倒是少了些怨念,这样的行事方法,虽然不能说和无恙真人一模一样,但到底是相差不多的。
改变是让很多人无法接受的,能够维持原本的样子,才好让人接受。
那棵古松下,寅历真人见到了青牛带来的余录。
青牛给余录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脸谄媚地靠了过去,小声开口道:“真人,我把他带来了。”
余录倒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便跪倒在地,恭敬喊道:“弟子余录,见过观主大人。”
寅历真人头也不抬,只是看向青牛,淡然问道:“你看中了他什么?”
青牛小心翼翼答道:“这小子心思缜密,会察言观色,根骨……或许也不错,侍奉在真人左右,应当是没问题的。”
寅历真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向余录,“抬起头来。”
余录缓缓抬起头,眼里有些激动和紧张。
“师承何人?”
寅历真人淡淡开口,声音很是悠远,像是在山谷里飘荡着的风,让人捉摸不定。
“弟子师父是天玄道人,已于数年前仙逝了。”
余录缓缓开口。
“天玄?我倒是记得他,真要说起来,倒也算是我这一脉下的,算是我的师侄。”
寅历真人淡然开口,那边青牛当即高兴大叫道:“这不就巧了吗?真人,这可是好事啊!”
寅历真人看了青牛一眼,没有说话,青牛当即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它只觉得浑身生寒。
“这些年,受了不少欺负?掌权之后,如何做?”
寅历真人淡然问道。
余录听着这话,沉默了会儿,很快说道:“不敢欺瞒观主,的确如此。掌权之后,自然要清算这些事情,不过凡事有度,定不让观主为难。”
寅历真人说道:“你倒是实诚,不过我既是观主,又有什么难处?”
“观主初登大位,观中此刻人心不稳,有许多人还不服观主,尤其是之前和无恙真人走得近的那些人,比如……”
余录欲言又止。
“比如谁?”
寅历真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道士,倒是觉得他有些意思。
余录这次干脆说道:“云间月为首的一众弟子。”
云间月是那代弟子里威望最高地位最高的弟子,也是无恙真人最为器重的后辈弟子。
“观里都在说,无恙真人原本是要将观主之位传给云间月的……”
余录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寅历真人。
寅历真人看着余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往前走了一步。
余录老老实实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寅历真人身前。
寅历真人伸出手,搭在余录头上,神情平淡,但早有些璀璨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溢出,很快便落到余录的头上,不过光芒很快便散去,便好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根骨不错,也算机灵,以后便做我的道童吧,许你能入藏经阁,有什么修行疑难可来问我。”
寅历真人看了余录一眼,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余录大喜,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弟子余录,愿追随观主,九死不悔!”
“余录,你要知道,你今日所得,都是我赐给你的,以后若有二心,你所有得到的,也都会荡然无存。”
寅历真人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余录,只是说出来的话其实已经足够冰冷了。
“弟子明白。”
余录十分认真磕头,丝毫没有因此而有些别的想法。
寅历真人挥了挥手,丢给余录一块腰牌,让余录自己离去,这才看向青牛,淡然道:“你这畜生,平日里只知道吃喝,这次居然还能看中个不错的小子,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青牛嘿嘿一笑,说道:“这还不是真人平日里教导有方吗?”
寅历真人倒也没给他留半点情面,淡然道:“无非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青牛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多说,只能看着寅历真人。
“云间月下山之后,去了神都,那边的谍子说他一入神都便去见了那个年轻武夫,只是谈了不到一日便匆匆离开了,你说他得到了些什么东西?”
既然已经做上了观主,寅历真人当然有了属于自己的眼线,更何况在没有成为观主之前,他也早就在方外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青牛想了想,说道:“他即便有所怀疑,可也拿不到答案才对。”
寅历真人淡然道:“那个年轻武夫当然不在我眼里,只是陈澈这个人从来都是诡计多端,心思缜密,谁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后手。”
青牛连连点头,“真人考虑地对。”
寅历真人也有些忧虑起来,皱眉道:“那年轻武夫敢随意便杀了真叶那个白痴,也只怕会有些什么依仗。”
寅历真人神情阴晴不定,在仔细思索此事,他才坐上观主之位,如今根基不稳,最怕出什么问题,而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问题,理应就是自己杀了师兄那件事被人知晓。
青牛说道:“真人,若是真的担心此事,为何不直接杀了那年轻武夫?”
“想来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他知道内情,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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