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发丝都如此柔软的小女生，脆弱得仿佛这一阵风就会碎了。

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些想法。

漆黑的眸底微微一动，却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这是哭多久了？”

“……没，没哭！”

苏糖哭了一顿后，似乎好一点了，离开他的胸膛擦了擦脸。

但明明还在掉眼泪呢，又倔强地补了一句。

“刚刚没哭，没敢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确认对方真的来了，一瞬间就是看到亲人的感觉。

所有委屈和害怕都无法抑制地冲出来，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会儿慢慢感觉到丢人，开始有点躲闪。

但厉云霄眸色微深地看着她，骨节匀称的手微微一转，便轻拂过她濡湿的脸颊。

拇指碰触到她温热的泪水，眸底陡然沉下一抹冷厉。

不过这个动作持续的时间很短，就收了手。

他微微掀起眼皮，看向警局里面的目光冰冷刺骨。

喧嚣的风声中，低声落下一句。

“我来了，一切都不用再害怕。”

听到这句话，苏糖微微一滞。

抬头看向他的同时，晶莹的泪水随风掉落。

但内心的动荡，似乎在这一刻平息了。

“啊，那个，厉先生，你的衣服……”

苏糖刚接过一块方巾擦掉脸上的泪水，猛地发现对方胸前还有一滩。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觉得很丢脸。

但想用手里的方巾去擦，又不太合适。

“你先去车上吧，我进去问问。”

厉云霄淡淡，弯身捞起在地上躺了半天的外套。

轻轻一抖，弄掉上面沾染的灰尘。

苏糖下意识挺身，直接说道。

“那我跟你进去。”

她的声音还有浓重的哭腔，比平时要软糯得多。

厉云霄看了看她，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跟着，我不好动手。”

“啊？动手？”

苏糖有点懵，这里是警局，再怎么是受害者家属打人也会被拦下来吧？

搞不好还会闹出别的事，那个邹亮太恶毒了。

她有点担心，皱巴着一张小脸说道。

“那我还是跟着吧，关键时刻往地上一躺……”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这个小女生都哭成这样了，还要为他着想？

但很显然，苏糖不是在开玩笑。

她瞪圆着发红的眼睛，眼角也红红的，似乎小鼻子也有点红红的。

目光却是不再涣散，坚定地看着他。

厉云霄看了看她，陡然别开视线。

但下一秒，一只大手就到了苏糖脑袋上。

只是轻轻一搭，跟摸小动物似的。

“我要演戏，假装个大人物，看起来不好惹，你跟着我怕不好发挥，回头该演砸了。”

他说着，便越过苏糖。

超过去半个身位了，才施施然收回手，又是一句。

“去车上吧。”

“……”

苏糖的刘海被带着往后翻了一下，风一吹就立起来了。

就像一头被摸乱毛发的小兽，自己纳闷地抬手抓了两下。

她有点好奇厉云霄到底要演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

毕竟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给人糊了一胸口。

缩了缩脖子，苏糖默默先去车上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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