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彦嘉回到北国至少也要休整几个月的时日才能重振旗鼓,大晋朝也能在这几个月休整一番。
容衍昏迷了好几日,白商枝替他料理了许多政务,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容衍身边伺候的都是他的心腹,即使看到是白商枝以皇帝的身份下了命令也不敢置喙。
白羿青上了好几道奏折,在其间大加赞扬君王的英明抉择,说他有开万疆阔土的才能。
他每一次奏折递上来都不是什么正事,拍起马屁倒是比谁都强。白商枝每次看到都扯着嘴角,批了个已阅就叫他们赶紧拿走。
肖毅每次都在心底默默的想,这好歹还是自己远房的表弟吧,怎么看起来这般嫌弃?
终于,在悉心调理下,容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悠悠睁眼,就看见一身素梅月华裙的白商枝执笔立于龙纹桌前,侧颜柔静美好。只是蛾眉微微蹙起,似有烦忧。
“阿棠…”他轻声唤她。
白商枝循声抬首,美眸中迸发出难掩的惊喜与欢愉:“你醒了?!”
她将银狼豪笔掷到一旁,疾步到床榻边,似有些不可置信地抚上他的脸。
“太医!快传太医!”
肖毅着急忙慌地应声,小跑着下去请太医。
白商枝笑着,欣喜之余只觉得后怕,她俯下身靠在容衍的颈窝,略有哽咽:“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容衍,你睡了这么几日,我每日都梦到你浑身是血。”
从前他身上一贯的淡雅竹香已被浓烈的药味所掩盖,闻着更叫她惧怕。
容衍的心揪起来,他缓缓抬起手,环住她:“阿棠,不要哭,我很好,还有呼吸呢。”
语毕,他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微微偏过头对准她的耳朵。
温热有力的呼吸几下喷洒在耳畔,一阵酥麻,白商枝不自觉地向后一缩,失笑道:“好痒。”
听到她的笑声,容衍的心才安定几分,温柔地抚上她青丝,在她脖颈间轻轻落下一吻,带着无限的柔情眷恋。
“对不起,阿棠。”
他突然道。
白商枝一愣,而后淡淡笑道:“没关系,容衍,我知道。”
容衍微怔,喃喃反问:“你都知道了?”
白商枝笑着颔首:“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道。
白商枝垂首静静道:“我不想骗你,当我听到你为了救她而晕厥不醒时,我是生气的。”
“可当我真的见到你躺在那里,形同槁木,毫无生机的时候,我心心念念的只想你快些醒过来。”
“彦兰姗跟我说,你晕厥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终于偿还了你的罪孽,可以好好来爱我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绞,你的苦楚仿佛成了我的切肤之痛。”
她喃喃道:“他倾身挡在风雨前,眼神坚定,棱角锋利。而他的身后,背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诉说着他的悲惨与苦楚。”
她侧头,明眸凝视着他:“阿衍,我站在你的身后。所以我能看见你的伤痕。”
容衍完全怔住了。
他的胸膛跳动着,似有滚烫熔岩流过他的每一处脆弱,荡涤着他曾经那些不见天日的凄然与悲凉。
白商枝拥住他,温热柔软的身子像是春日煦光,照亮了他心底每一寸晦暗的角落。
倏尔,白商枝觉得后背一颤,温热湿润的感觉传来,她呼吸微窒,想要松开怀抱,却被容衍牢牢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
“别看,阿棠。”
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叫白商枝一愣。
他…哭了?
白商枝心揪起来,突然鼻头一酸,水光在她的眼眶打转:“阿衍…”
"不要看,阿棠,不要看。"
白商枝贝齿咬住下唇,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在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时还是怔住了。
容衍抬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眸,不断轻声呢喃:“阿棠,不要看…”
白商枝静默了须臾,将他的手轻轻撇开,忽而凑近他的脸,温软红唇覆上,将他的清泪悉数吻去。
容衍一瞬止住了呼吸,怔愣着任由她在他的脸上温柔轻吻。
“唔…”
他终是忍不住,抬手扶住她的后脖颈,吻上她柔情万钟的朱唇,细细在她唇上辗转着。
殿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他们紧紧相拥,深情而又炽烈地相吻。
“娘娘!梁太医来…哎哟!”
肖毅马不停蹄地带着梁循赶来,见到激情拥吻的二人立马转过身,差点和梁循贴上脸。
梁循惊得后退一步,不明所以。
白商枝听到声音立马从容衍怀中起身,轻掸着身上的尘灰,掩面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道:“传吧,本宫去更衣。”
说罢,轻提着裙袂落荒而逃。
容衍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着几分潮红,他倒是很淡定,低头理了理衣袍,眸中平静如水。
梁循没有目睹,但看着这一幕心下也了然几分,上前装作无事发生的给皇帝把脉。
“皇上脉象平和,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尚虚,还需要多加静养滋补,才能才之前的亏空都悉数补回。”
容衍微微颔首:“那便有劳你开药了。”
梁循拱手,躬身恭敬回道:“这都是微臣的分内之事,陛下言重了。”
“朕记得,你从前是跟在太子妃身边的?”
他忽然问道。
梁循宠辱不惊的回:“微臣是一直听命于太子妃娘娘,能得娘娘赏识,是微臣的荣幸。”
容衍看着他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淡淡嗯了一声:“这些时日朕也看得出你的医术高明,院使前些时日告老还乡,便由你来接替吧。”
梁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叩首谢恩:“微臣多谢陛下赏识,定会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肖毅默默看着,感慨自家皇上的钟情。果然,跟白主子沾边的人,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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