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被商鹤强行打断，他侧过头，视线随落在张警官脸上，却是不知游离在了何处。

“天快亮了，也麻烦了张警官和其他警官一晚上，都累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张警官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商鹤，索性罢罢手，“商太太既然是在进京城出了事儿，那我们京城公安局自然会替商太太讨回公道。”

“我在外面，商先生有事喊我一声就行。”

张警官在转身时，余光瞥见了商鹤因长时赤脚奔波而擦上的双脚，有些不忍于心。

他抿抿唇，却是再也道不出一个字。

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无比愤怒与无助的吧。

只希望，双方都能好好的，长长久久。

很快，病房又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商鹤是被清晨的阳光给刺回神的，手心里也传来细微的轻挠感。

他正回脸，同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沈枝对上了视线。

“醒了？”商鹤语气如常，似乎昨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枝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声线稍许沙哑，“张警官进来，就醒了。”

“回家吧。”

“去做检查吧。”

两人的声音前后相继落下。

商鹤垂头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背出神。

沈枝也将手从商鹤早已浸满粘腻汗液的手心中抽出来。

等不到商鹤的回答，沈枝径自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脚刚落地，商鹤手探过来，想要将沈枝颤巍巍的双腿给推回去。

沈枝则稍稍往侧边挪了下，避开了商鹤的触碰。

她小小的动作让商鹤双手僵硬着顿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指尖蜷了蜷，然后缓缓收回去。

沈枝垂了垂绵软的双腿，单手撑着墙壁想要站起身，双腿却是一软，重重跌在地上。

商鹤赶忙从椅子上滑俯过来，双手在离沈枝还几厘米之差，沈枝逃避般扯过枕头，拦在了商鹤跟前。

软绵绵的枕头，仿佛化作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硬生生将两人隔开而来。

“先别碰我吧，怕……”沈枝哽咽了下，故作坚强，“脏了你的手。”

“枝枝，别这样。”

商鹤试探着往前移了一步，沈枝像只惊弓之鸟一般，仓促挪进角落里，抱着枕头蜷成一团。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商鹤没理，默默看着身体逐渐颤抖的沈枝。

“我是欧阳错。”门外，传来欧阳错极致嘶哑的嗓音。

欧阳错看着紧闭的房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很抱歉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小二在床底下发现了用过的套|子，现在已经拿给医生检测了。”

被黑暗吞噬的沈枝恍惚间看到了一抹曙光，她缓缓从枕头里抬起脸。

通红的眼眶含着泪，睫毛一片湿润。

沈枝现在在隐忍着过激的情绪，商鹤怕刺激到沈枝。

于是忍住了上前给沈枝擦拭眼泪的举动，陪着沈枝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三人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丝毫不差。

走廊里，欧阳询和欧阳笑匆匆将检查报告拿过来。

房里夫妻俩人，以及欧阳错都屏住呼吸，竖耳倾听，深怕漏掉字眼。

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欧阳询非常遗憾地摇头，叹声表示，“医生说分泌物放置的时间过久，而且套|子里残有杀死分泌物的药物，检查不精准，无法确定是不是大哥你的。”

本该照耀沈枝的曙光，忽然转了一个方向，又将沈枝给留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似那决堤的河坝，一颗跟着一颗往下砸，糊住了视线。

商鹤几乎是扑着过去，将嚎啕大哭的沈枝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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