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到我的声音,手中的棋子掉到棋盘上,向门口看来。
我又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扑进他怀里。
“哈哈,你输了。”那白胡子老头拍手叫好,从石凳上跳起,真是个活力四射的老头啊。
“哦哟,又是你赢了陈兄。”爷爷看了眼棋盘,说道:“先不跟你下了,我孙女儿来看我了。”爷爷摸摸我的头,问道:“不是在照顾公子吗,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爷爷。”
爷爷满是溺爱的眼神让我很舒服,我嘟起小嘴巴,满不在乎的说:“我这不是想您了吗,好几天没看看您了,过的好吗。”
“承蒙公子照抚。你看我这把老骨头现在都可以四处活动了。”
爷爷牵着我,示意让我看看前面的白胡子老头说道:“这是你陈诺又爷爷。”
“陈爷爷好。”我礼貌地说。
“哎呦呦,这可就是你天天提到的那个孙女儿,长得可真是水灵啊。”白胡子老头抚摸着他的长胡子,笑道。
白胡子老头穿的一身素雅的粗布白衣,笑盈盈的。
我诧异地问:“爷爷你什么时候会下棋的。”我瞄一眼棋盘,下的是围棋。
“可不是你陈爷爷教我的呐。”爷爷说道,语气也很轻快,类似于喜欢跳广场舞的大妈找到了定期舞团。
我看着白胡子老头,道:“老头,你还会下围棋?”
话刚说出口,我又傻掉,怎么直接没注意喊老头。不过白胡子老头也没注意,仍是笑盈盈地不答话。
还是爷爷解释道:“陈爷爷是举人啊,腹中诗句千千万,有什么不会的。你现在不是在跟公子学字吗,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问陈爷爷,这样在公子面前也不至于丢了脸面。”
举人?举人?我激动地问道:“老头既然是举人,为什么不去做官啊。”
“得罪了上面的人,就被剥去了。”白胡子老头满不在乎地说继续吆喝着爷爷:“你别来了孙女就忘了朋友啊,快点快点,我们再杀三百局。”
这样回到了第三个问题,我打算举办学堂,正好缺教书先生,现在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个举人,又闲来无事,不如问问他的意见。
“老头,现在我这有一职位,你可愿担当,从此就在这刘府住下。”
“职位?你这小女娃能有什么职位。”
说出来白胡子老头也不会相信,我便拿出了公子的名号:“是公子叫我找个教书先生,我们打算办个学堂。”
听我的话,白胡子老头手中的棋子攥在手中,久久不下。
我知道他现在内心实在是很纠结,因为这种郁郁不得志的举人如果教书去了,那么他一生则真的与官位无缘。
但白胡子老头的年纪也不小,看他朴素寒碜的模样,应该生活也比较艰苦。毕竟被政府针对。现在我直击灵魂的拷问,一边是仕途,一边是优越的生活。
两难。
“就是那位到现在也不曾露面的公子?”白胡子老头索性放下棋子。
“是。”我仔细想来,那日风雪中应该是公子第一次到盐都来。然后在几天之内建起了刘府,以致我第一次被城主府抓去时,城主府还不知道有刘府。
不过能在几天之内建起这么大一个院落,应该是不可能的。
外苑不是自己修建的,应该是原来有一座府邸,把它收拾整理了些。但内苑只有我与张叔还有几个公子的心腹知道,应该就是后来秘密建造的了。
以张恒之的措辞,公子应该是世家的公子,遇到不测,离家出走。而刘府这么大个府邸,定是很快传遍北城,打量招聘家丁和丫鬟也是原因之一。
以致到现在从未露面的刘府公子倒是成为北城热门话题之一。
“老夫生活虽贫苦,但也悠闲自在。”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听说你识字?”
我点头。
他说:“现在会识字的女子甚少,而且还是你这般小的年纪,不错不错。”白胡子老头的夸赞让我蛮不好意思。
“老夫问你个问题,五日后我来验收,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答应帮你,这样好不好啊,小女娃。”
“您说。”
白胡子老头抬头,眼珠子转,向后仰着伸个懒腰,然后道:“就问你,如何做一首好诗。”
我……
这句话啥子意思,没听懂。如果叫我作诗还好,我可以当场背诵一首唐诗宋词元曲,可他现在问我怎么做一首好诗……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好的,您五日后来验收答案便是。”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机智的女娃。”他笑着,笑声很明朗。
告别了爷爷和陈老头。我找到了张恒之口中的执事家丁,在他的带领下查看目前刘府的产业和北城的地形。
其实北城的地形我是十分熟悉的,就是不知道公子名下有些什么。
“姑娘这边请。”执事家丁姓允,名林二。是个白白净净,虽然瘦弱看起来却很精神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他定是先得了张恒之的嘱托,在刘府门口的马车也准备好了。我点头,正准备上马车时,远处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手中捧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我认得,那是公子的狐裘。
少女看是很急,怕晚来一会我就离开她,赶到马车边道:“姑娘,这是张管家吩咐您披上的,说是公子嘱咐的。”
“谢谢。”
“姑娘言重了。”她的小脸也被冻的红扑扑的,不停地搓着小手。
我道:“姐姐也快些回去加件衣服吧,我看这天的天气怕是又要变了。”
少女愣了片刻,赶紧谢道:“多谢姑娘关心。”
我上马车,披上公子的狐裘,果然药膳的香味,是公子的味道:“走吧,林二。”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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