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宁窘迫的挣扎了一下,想要从林东恒背上下来。然而林东恒却只是稳了稳步子,慈爱说道,“瑞宁别动,爹爹背得动你,莫怕。”
云书也在一旁跟着,闻言笑了起来,“当然要背得动,我们瑞宁没有兄长,出嫁时,还得你背他一程呢。”
大夏国风俗,姐儿哥儿出嫁,由兄长将他们背下闺房前的几个台阶,而后交给新郎官。
至于新郎官接下来是牵着他们、还是背着他们,或是抱着他们去到花轿前,就得看新郎官对他们满不满意了。
恩爱些的,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新娘子或新夫郎走路的。
而林瑞宁没有兄长,本该由兄长完成的事,就要由林东恒完成了。
林东恒听到云书打趣,朗笑起来,“什么出嫁,我们瑞宁还小,这辈子都不嫁,陪在我们身边!”
两人调侃,使得林瑞宁耳根发烫,后背都僵硬了。
毕竟现下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人,还有慕怀舟在后边跟着,再远一些,则是商十那几个随从恭敬低着头,应也能听到林东恒爽朗的声音的。
正在林瑞宁觉得如芒在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响起,“瑞宁体贴温和,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哥儿,定也是舍不得将他送到第二户人家去的。”
林东恒连连点头,“怀舟知我心!”
“不过婚嫁之事,还是顺应自然为好,如瑞宁找到好归宿,日后身边应也会热闹些,也是好事。”裘牧霆继续不疾不徐道,嗓音低沉成熟,姿态平和,似是在说什么大道理。
林东恒与云书,一下子就听进去了。
毕竟慕怀舟从容可靠的样子,就已经足以让人信服了。
他们思索了一会儿,叹气点头,“的确,我们总不能陪瑞宁一辈子。”
人老了,总是会离去的,到时瑞宁送走外祖父外祖母,再送走他们二老,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想想这个凄楚画面,他们便心中酸涩不忍。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以哪怕不舍,林东恒还是低声道,“看来我们得仔细替瑞宁择一门婚事才好。”
云书点头,“瑞宁生辰在中秋节后,到时便及笄了。这事不能急,但也不能不急,从现在开始,我便将镇上叫得上名字的小哥物色着,得仔细看准了,替瑞宁挑个好的。”
“是该如此,家境如何都不要紧,重要是人品好。”林东恒沉吟。
毕竟他们百年之后,林家云家两家留下的产业应也有一些,哥儿勉强将就,应该也可过得去。但若是那户人家人品不好,瑞宁嫁过去定会受委屈。且瑞宁孕痣虽浓,大夫却断定他是不能生育的,这又是一个要紧的事,一般婆家都不能容忍……
林东恒思来想去,不免惆怅。
云书也浮起忧色,不仅是因自家哥儿身子虚弱,想要找门亲事怕是很难。还因牵挂着哥儿嫁过去之后,婆家有无能力照顾好他、有无银钱给他抓吊命的药?
说是不要求家境,但自家哥儿的身子,怕是要花许多银钱。
一时之间,林东恒与云书心事重重。
裘牧霆含笑问道,“二位为何满脸苦色?可是有何不妥?”
林东恒苦笑一声,自嘲道,“不满怀舟,许是我们贪心,但为人父母,都想自己的哥儿过得好些。我们是既想替瑞宁挑户不苛求子嗣的人家,又要他们小有底蕴,出得起给瑞宁抓珍贵药材的银钱,还要待我们瑞宁好,不可三心二意。”
“这样的条件,别说临阳镇,怕是整个汜州都找不出一个。看来要替瑞宁择个如意郎君,怕是极难。”
连他们都觉得这是强人所难的条件,并不如何抱希望。
裘牧霆唇角微勾,眸色加深,转动着拇指上的碧绿玉扳指,“汜州找不出,那便在整个大夏国找,总能找出的。”
“但愿如此吧。”林东恒叹气。
说话间,已到了正厅。
林瑞宁总算能下地了,在椅子上坐下,垂着头想一些事情。
原来他的生辰在中秋节后,到那时便及笄,他爹和小爹,看现在的情形,的确是要将他嫁出去的。
但林瑞宁却并无嫁人的准备。
所以——
林瑞宁唇边忽而绽开一抹笑,桃花眼弯弯,竟有丝狡黠的意味。
既然林东恒与云书是担心他们走后,自己孤身一人,无人照料与陪伴,才决定让他嫁人。那他便让林东恒与云书,给他生一个弟弟,或小妹,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这事大有可为。
林东恒与云书,现都是四十岁,在这个世界云书若是再怀上,或许属于老蚌生珠,但在现代,却也很常见。
有他的灵泉水帮助,云书生二胎,问题不大。
等他的小弟或小妹出世,林东恒和云书,注意力自然转移,应该便不会再急着让他嫁人了。
眼看着就要到正午,林东恒开口留裘牧霆吃中饭,裘牧霆没有多推辞,应了下来。
又不等云书张罗,便已经吩咐商十去买些新鲜瓜果鱼肉,因着一早云书与林东恒都不得空,所以今日还并未出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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