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方才少爷与慕老爷,分明就是打情骂俏么!
林瑞宁走在前头,身边跟着个垂头丧气满脸不忿的小丫头,后面隔了几步,裘牧霆单手负在身后,闲庭散步般跟着。
商十与裘天启两人,却是没有跟回,原来裘天启出了铺子,当即便回庄子收拾行李,决定即刻返回戎城,一来与曾祖父分享小叔的乐事,二来也是怕小叔求爱不成迁怒于他。
而商十,则是去寄信给觅魂,此事刻不容缓。
林瑞宁一行三人回到府门外时,恰巧望见林瑞旭与一名年岁二十左右的男子,站在老宅门前马车旁说话,倒并无丫鬟小厮跟着。
林瑞宁手指轻戳身旁小丫头脑袋上蓬松的羊角髻,低笑道,“瞧见了么,那边两位,才是打情骂俏。”
忌女望了一眼那卿卿我我的二人,小脸红倒是没红,只是着急去遮少爷的眼,“少爷莫要学他们!”
边说,边看了身后的慕老爷一眼,防狼一般提防。
原来,林瑞旭竟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那男子的脸颊,亲完兀自羞红耳根,低着头,一副青涩羞态。
裘牧霆瞥了一眼护犊姿态的小丫鬟,却是阵阵低笑,“在下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并非鲁莽之人。”
忌女连连摇着小脑袋。
她才不信呢!
这边三人说话,那边林瑞旭也瞧见了他们,方才羞红的脸此刻立刻变得煞白,咬紧嘴唇睁大眼睛死死瞪着林瑞宁,手上一把抓住身侧李向文的手腕,激动之下还有些用力,“向文哥,今日难得晴好,我们去逛逛街集罢!”
李向文被他抓得有些吃疼,忙道,“瑞旭,不急,府中已在备午食,我们吃了再去罢,不可失礼。”
“那我们现在回去!”林瑞旭慌乱点头,拽着他便要躲入府中。
然而已是晚了。
一道温润清泠含笑的声音响起,“早便听闻堂弟的未婚夫婿要登门拜访,这位便该是了吧?”
林瑞旭心脏狠狠收缩,似被雷劈中了般,手脚都冷了。
李向文听得这道声音,又见林瑞旭这般反应,不由拧眉有些疑惑的站住脚步,回头望去,蓦然对上一双含笑桃花目,眉心那颗孕痣,在阳光下,更是红得夺目摄魄!
这……
李向文愣怔住,直直的望着哥儿的孕痣,直至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将哥儿遮在身后,肃穆面容满是不悦模样,丹凤眼威严。
对上他锐利威严目光,李向文心中骇然,而不等他将心中疑惑问清,便被林瑞旭用力拽入府中,并命下人将府门重重合上。
然而门合得上,里头的声音却关不住,泄了出来。
只听得李向文在质问几句之后,便听到林瑞旭一声尖叫,恐惧狼狈哭喊。
而李向文声音却是充满怒火,“你的孕痣颜色,竟是用朱砂点上去的么?!林瑞旭,你好重的心机!好,好得很!”
旋即里头好一阵动静,似是老宅的人全被惊动了,劝架的,说和的,道歉的,以及挽留的,吵嚷哭闹声一片。
等林瑞宁与裘牧霆以及忌女三人,进了三房的府中,便隔着一道高高院墙,听到李向文怒不可遏道,“此事与旁人无关,要怪便怪我李向文有眼无珠,竟不知一心求娶的竟是满口谎言、要以旁人身份示人的小人!如此,这门婚事,便就此作罢罢!”
林老夫人还要劝,她并不知前因后果,以为可以挽回。
李员外家财万贯,李向文一介读书人,前途无量,她方才还在做着与李员外结亲家的美梦,此刻便听到噩耗,怎能甘心?
恨极了林瑞旭不争气的同时,她也不愿轻易放手的,见劝不奏效,便有些强硬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李家前几日方才下聘,今日便要悔婚,若李公子不能给个满意的理由,传出去,你们李家怕是要遭人不耻。而我们林家,也是万万容不得欺辱的!”
李向文望着满手未干朱砂,冷笑一声,盯着趴在地上捂脸瑟缩哭泣的林瑞旭,心中只觉厌恶,生不出一丝怜惜,冷冷的将前因后果说出。
说他们庙中的一面之缘,说他旋即命小厮将书信交予那位蒙着面纱、孕痣极红的哥儿,却不知怎的竟到了林瑞旭这,这小人还以那位哥儿身份自居,与他书信往来。
更在方才,见事情要败露,竟还在孕痣上点了朱砂来见他!
“若非偶然撞见正主,我怕不知要被你瞒到何时!心机深沉,若是成了枕边人,怕是夜夜噩梦!”李向文说完,不顾林家老宅众人挽留,带着小厮奴仆,愤恨离去。
而他满面怒容冲出老宅的一幕,也被不少经过林家老宅府门的人,看在眼里。
不出三日,此丑事怕是便要被传得街知巷闻!
院中听着一切尘埃落定,忌女咋舌,小声开口,“少爷,原来李少爷爱慕的是您么?”
林瑞宁轻掐小丫头瘦瘦的脸颊,啧,都没什么肉。
他只是笑,并未开口,又捏了一把少女另一侧脸颊,不急不慢的模样,令身后男人眸色更加深沉,终是沙哑道,“瑞宁追求者众。”
林瑞宁闷笑,“世叔谬赞。”
他松开小丫头脸颊,穿过廊下,向正厅走去,身侧男人亦步亦趋,似说不上故意跟着,神情也是从容的,但却始终与他并肩,一双丹凤眼,锁定他的脸。
林瑞宁失笑站住,“世叔可知,若非瑞宁不屑那封书信,将之扔在庙中,堂弟怕是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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