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林东恒不解。
裘牧霆唇角微勾,“瑞宁迟早要与我作一家人,此时若认我做义父,怕是他的婚许之事,便有些难做了。”
林东恒眼睛一亮,大喜过望,“怀舟这样说,莫不是已为瑞宁寻好了合适人选?且还是怀舟家中之人?”
他拍掌乐道,“好,好,若能结亲,自然比认作义父亲近许多!”
林瑞宁看了慕怀舟一眼,缓缓敛袖重新坐下,却是顽劣心起,纤细指尖捏起茶杯盖子,轻轻笑了,眼尾微挑,“爹爹,瑞宁此生都不嫁,愿日日服侍您与小爹。”
不等林东恒反驳,他单手支腮,“戎城山长水远,您当真舍得瑞宁嫁去戎城?”
林东恒愣住,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冷静许多,迟疑道,“这……这倒是……”
那可是戎城啊,虽塞外也有大好风光,然一方水土一方人,自家哥儿身娇体弱,关外黄沙弥漫,霜刀剑雨,马蹄踏踏,未免太粗犷些,不如南边水乡温柔。且临阳戎城两地相隔数千里,一别怕是难再相见。
他自然是不舍的,书儿也定然不舍。
林瑞宁起身拉住他手腕,笑盈盈开口,“既不舍,爹爹,瑞宁婚事,您便莫要再操心罢,瑞宁自有分寸,您且宽心。”
您啊,只管放松心情,养好身体,如此瑞宁的弟妹才会生得漂亮些。
空间里的小鸡已长成,林瑞宁前段时日便已捉了两只出来,只说是在外头买的,让下人杀了炖鸡汤,一家人喝了吃了。
本身母鸡便已在空间里养了许久,蕴藏不少灵气,它下的蛋孵出小鸡,又是喝灵泉水吃空间里的果子长大,灵气自然不会少,那两锅鸡汤鲜美无比。吃过后四位长辈睡得极香,身子果然好了许多,面色红润气息平稳。
他日日给云书单独用灵泉水泡花茶,并未掺多少清水,云书的身子如今应是有七八分受孕可能了。
林东恒闻言却一时惆怅。
这是自家的小哥儿,他如何能不操心?
不过……
林东恒看向无能子,愁云陡然散去许多,豁然开朗般,“是了,只要神医将瑞宁心疾医好,临阳镇不愁没有大好男儿愿娶瑞宁!”他又何必将瑞宁千里迢迢嫁到戎城?
“噗——”无能子一口茶喷出,“咳咳咳咳!”
林东恒神色激动,“此事越想越大有可为,哈哈哈哈,那便等瑞宁养好身子,我再替他细细挑一户好人家!神医大人,便拜托您了!”
无能子一手捻走花白胡须上的茶叶,一手连连摇摆,还弯腰咳得通天响,老脸被呛得发红。
这事,林老爷您别问老夫,问裘三爷肯不肯呀!
裘牧霆面色自若,指腹摩挲拇指上的碧玉绿扳指,摇头轻笑,“此言差矣,戎城的确遥远,然这有何难,若瑞宁肯,莫说让他搬到临阳镇,便是令他入赘你家,有又何妨?”
暗有深意的视线始终落在哥儿明媚白皙脸上,似网般笼着他的桃花目,徐徐哑声道,“就是不知,瑞宁可肯点头,下嫁于他?”
下嫁。
林瑞宁心脏一紧,心率失序,失重般难受,大脑深处却是绽开朵朵绚烂曼妙的烟花,舌尖丝丝麻麻,不知从哪里蔓出一股甜意,从喉咙流入心尖,烫得心脏发软。
他竟用了这二字么。
可真是狡猾啊。
林瑞宁唇角悄然牵起,捉着袖子微扬尖细下巴,酥软哼笑,“塞外风光好,戎城繁华,瑞宁怎敢令他舍弃亲朋。”
裘牧霆一双丹凤眸霎时满蕴笑意,如纳入日月星辰,璀璨点点,温声轻语,“怀舟也是万万不敢令瑞宁舍弃亲朋的。”
林东恒看了二人一眼,皱眉沉思。
忌女心一紧,既紧张,又莫名有些激动。
啊啊啊,老爷终于要发现少爷被慕老爷拱了么!
无能子也是握紧双拳:来了来了,裘三爷拐了人家未及笄的单纯小哥儿,厚颜无耻,还教人家私相授受,林老爷要发现了,定是要用扫帚把裘三爷赶出去了罢!
忌女与无能子此时好似用了同一张脸。
然两人紧张激动等了许久,却听林东恒沉吟缓缓道,“两者都不舍弃亲朋,戎城与临阳镇又相隔甚远,那又该如何解决?”
忌女:???奴婢等了这样久,您与奴婢说这个?
无能子:???老夫等了这样久,您与老夫说这个?
这时云书含笑走进正厅,“晚食已备好,大家可移步小厅用膳罢。”
裘牧霆起身垂眸,“怀舟只一只手,夹菜多有不便,恐失礼与人,不若便不上桌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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