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女看着这群少爷小姐,当真是哭笑不得,还未等她开口,便又急匆匆的来了几顶轿子、几辆马车。
轿子与马车皆停在了铺子外头,方停稳,便不约而同的下来几位打扮富贵的夫人夫郎,还是相识的,却互相瞧一眼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也来不及寒暄,而后同时抬脚走到忌女面前。
忌女刚要行礼,却又被他们拉住了。
夫人夫郎们急急问道,“不必拘礼,忌女姑娘,听闻瑞宁要嫁人了,可有此事?此事可是真的?”
午时便听到消息,言有人去林家下纳采礼了,他们在府里头心焦,坐立不安,然林家闭门不出,他们也不好贸然上门失礼。
这不,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立即便赶来了。
忌女与他们很是熟悉了,平日里林瑞宁不在时,铺子皆由她打点管理。又因见林瑞宁待她态度不同,一来二去,众人也不将她当作一般丫鬟看待,言谈间总会客气些,高看几分。
忌女被围在中间,左手被一位夫人拉着,右手被一位夫郎拉着,也不急,灵俏的小脸笑得讨喜,点点小脑袋,“是呀,我家少爷今日已与人定亲啦!”
甚么?!
“瑞宁当真定亲了!”张玉如大惊,急得眼睛发红,“瑞宁怎这样匆忙就与人定亲了?从未听他提及过,是哪家公子?”
张玉如又气又急,又有些说不清的滋味,总之不愿相信这个消息。
好像无论是哪家公子,都配不上瑞宁!
瑞宁怎可急急忙忙的就嫁人了呢?
“是啊,是哪家公子?”
“临阳镇上的人家,有适宜婚配的公子我都认得,好似也未听说哪家有动静……”
“莫非是别的镇上的人家?或是从县城、州府来的?”
夫人夫郎与一众哥儿姐儿皆是抓心挠肝,恨不得将瑞宁未来的夫婿揪出来瞅瞅,到底长甚么模样,能配得上瑞宁?
且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言瑞宁要与人做妾,这些他们自然不信,但又怕是真的。
在短短几息之间,众人脑中已浮现出数十个男子的信息,皆是临阳及周边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却又被他们狠狠鄙夷嫌弃一番而后过滤掉。
啧,这个不行,肥头大耳;这个也不行,贼眉鼠眼;这个更不行,草包一个……
往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少爷,如今在众人口中,被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有些还是在场之人的表兄、表弟、侄儿,外甥……
太狠了。
忌女默默闭上嘴巴,把“你们认识的,他便是裘老爷”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去。
按大家的标准,年岁已三十有二的裘老爷,大概,也许,或者……是不符合少爷夫婿标准的罢?
且裘老爷的家远在戎城,不知到时少爷嫁过去,是否也要长居戎城了呢?
少爷出嫁,大家尚且这般难受了,若是告知他们少爷要远嫁戎城,估计这群人能把裘老爷生吞了。
这可不行,若裘老爷被生吞了,谁教她习武?
忌女露出为难的神情来,“少爷是定亲了,但到底还未过生辰八字,算是八字还差一撇,奴婢也不好透露。因此更详细之事,不如到那时由少爷说与大家听?”
张玉如忙问,“那瑞宁何时会来铺中?或是他上我府里头做客。不不,还是我去拜访他吧,待会儿便去,如何?”
“此时府里头不得空呢……”忌女苦恼皱眉,“府里头堆满了纳采礼,老爷夫郎太忙,恐怕会怠慢玉如小姐。”
闻言,其余想跟着一道上门拜访的人,与张玉如一起,蔫了。
忌女捂嘴偷笑,瞧他们实在难过,便一人送了一块香皂,又纠缠一会儿,方得脱身。
回府路上,她恰巧撞见那位从西边急匆匆跑来,脸上红通通的,似火烧云,神情又羞又恼又惊,慌不择路一般。而她怀里头抱着个布包,好似沉甸甸的,里头叮当作响,应是装了不少银子。
许是实在慌张,只忌女瞧见了她,她反而未注意到忌女一样,埋首擦肩跑了过去。
忌女有些狐疑,不由扭头问跟在后头的商十,“商管家,你知晓那位方才去哪了么?”
得了这样多银子,又这么慌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挖宝了呢。
商十表情有些复杂。
临阳皆是爷的眼线,他手底下管着不少随从,对未来少主夫人的行踪,自也有所了解。
听闻这位未来的少主夫人,近来与一位男子来往过密。
那位男子的身份,他们已在查了,不过此人过往神秘得很,一时半会儿也未查出什么。
“咳咳,忌女姑娘往后直呼小人商十便好,小人当不得爷的管家。”商十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
忌女撇嘴。
她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商十有事瞒她。罢了,回去告诉少爷,若少爷想知,裘老爷定会知无不言。
哼!
回到府中,忌女先将少爷小姐夫人夫郎之事告知了少爷听,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少爷,奴婢瞧他们真心关心您,一时高兴,便以少爷名义送了一人一块香皂,还请少爷责罚奴婢……”
那些香皂可不便宜,她私自送人,实在是犯了大忌,现在想起来,忌女又心疼又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更怕少爷生气。
小丫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像犯了错的小狗。
林瑞宁对镜望了望自己的嘴唇,痕迹已消下去了,便将冰块放回盆中,失笑道,“只是几块香皂,送了便送了,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那样小气之人?”
忌女急忙摇头,“少爷自然不是!”
“那还不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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